虞舒桓见他力竭,走上前去,想要靠近他:“跟我回去就知道我不是骗你的了,我不会伤害你的。”
这引诱的口吻听起来更像是诈骗犯了。
虞星跃没听,固执地躲在了王大牛的身后,一下又一下地戳着王大牛,言下之意就是让王大牛护他周全。
实践证明王大牛才是唯一的老实人,没有心眼,能任由他为非作歹。
这些人精似的说话扑朔迷离,他半个字都不愿意相信。
他口中的老实人王大牛听了这石破天惊的一番发言,心已经沉了下去。
他能感觉出来,虞舒桓说的话多半是真的,不然怎么舍得放这样的虞星跃走,安心他独自一人在农村受苦。
如非不是形势所迫,其中有隐情的话。
而且隐约能透露出来,这对养兄弟关系不一般,甚至许易也是被专门安插进来。
也不排除虞舒桓都是装出来做戏的,不管怎么说,虞星跃感到不舒服抗拒,他就不该步步紧逼。
王大牛第一次被卷入这样的局面,心神不定,之前一直以来的不安的想法也有了解释,落定到实处。
不妙的预感终究是成了真,金鳞岂是池中物。
虞星跃只是短暂地在他这里停留了一阵时间,他曾经的阶级并不归属于这里,如今。
他的理智和情感在做角斗,摇摆不定。
理智让他偏向于放虞星跃走,去享受更好的条件。
但是情感上,他怕看到的并不是属实的情况,眼见不一定为实,虞星跃如此这般不情愿,万一不是他想的那样,万一呢?
他也承担不了可能导致的结果。
更何况如今虞星跃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交付了信任,不管怎样也要替他争取一线生机。
王大牛的目光最终坚定下来,死死挡在前面。
许易双手抱胸,袖手旁观地观看事态演变,已经有一些看头了,但是还不够精彩,他等着看的好戏在后头。
他斜睨虞星跃一眼,不着调地劝他:“别白费力气了。”
这点伎俩在虞舒桓面前可不够看的。
虞星跃本来就讨厌他,认定他们是一伙的之后,更加讨厌,把他当空气,装作没听见,只是手上不安地攥紧了王大牛的衣服。
虞舒桓将目光转到这个所谓的当事人王大牛,在许易的转告中对他早已存在偏见,如今一见更是坐实了野蛮村夫印象,完全瞧不上他。
王大牛也配?
竟然敢对虞星跃别有所图,真当他看不出来。
早知如此,他应该再另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宁可多费些功夫把他安置好。
如今倒为了他人做嫁衣了,自己的良苦用心泡了汤。
想到这里,他没有任何好脸色,暴露出阴沉沉和在虞星跃面前截然不同的模样。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今天说什么也得带他走,这个王大牛也合该教训他一下。
他对保镖下令道:“把王大牛抓起来,带小少爷过来,不能伤到他。”
保镖训练有素地齐声说:“是!”
王大牛感受到了虞星跃的焦虑,喉间也发紧,回握住了他的手,给予一些安慰。
虞舒桓看着他们两个苦命鸳鸯相依为命一般依偎的动作,更加怒不可遏:“给我上!”
这是动真格的了。
王大牛虽空有一身蛮力,但毕竟不敌受过专业训练的练家子,尽管他拼了命的反抗,也阻止不了眼睁睁看着虞星跃被迫和他分开。
“王大牛——”虞星跃双脚悬空被抱起来,失措地喊王大牛求助。
然而王大牛自身难保,他被屈辱地按在地上,脖子青筋暴起,有心无力,不甘地发出低吼。
村里的人哪里见过这阵仗,都吓得四下逃窜。
“这这这哎哟!”村长急得直打转,却根本插不进手,“使不得啊!”
虞星跃一直试图反抗,但力量微乎其微,虞舒桓快步走过来接过他抱在怀里,胜负已分。
徒留王大牛一人落败地被按在草地里,拳头含恨攥紧,拉扯着地上的草。
虞舒桓安抚着微微颤抖的虞星跃,居高临下地对王大牛说:“你有什么本事,趁早认清现实。”
说罢下一秒就变脸,判若两人般软下声音对虞星跃说:“别怕,哥哥带你回去。”
“滚。”虞星跃别过头,不接受他的虚伪好意,毫不客气地出言不逊:
“我不要跟你回去,我在这里过得好好的,有多远滚多远。”
回去还不知道是怎样一番景象,是否落入魔窟,谁又能保证他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
虞舒桓本还想说说好话,但在虞星跃转头时,后脖颈上淡去已经快要消失的红痕直冲在他眼前,还是被他注意到了。
他看到红印,心情差到了极致,伸手按在那个地方,冷着脸问:“谁干的?”
“什么谁干的?”虞星跃感受到后颈覆上的一只手,又把头扭回来了,尝试往后看,但是显然根本看不到视野盲区。
他毫不知情的模样让虞舒桓神色稍霁,但是很快又黑了脸,手下失了分寸,语气很急:“是不是王大牛对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