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罗云扶着小太监的手站起身,愈发心神不安,像是内心挤压的恐惧透过胸腔层层上浮到了脸上。
他忧心忡忡地望向冯程被带走的方向,眉头紧锁。
思索许久,傅罗云狠心没有追过去查看情况,咬牙离开。
但一转头,他就看到了还站在原地的傅锦年。
傅罗云被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
“你不也在?”傅锦年反问。
傅罗云环顾四周,确定天武帝不在现场,才松了口气,又是不悦又是不安地反问傅锦年:“你还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做啊,你为什么要用‘还’字?”傅锦年好无辜地反问。
他从前都是一言不合就动拳头,现在跟自己理论起来,傅罗云没能理论过他,更是窝火。
他冷哼一身,气冲冲地迈步想走,冷不丁听到傅锦年问:“你好像很担心冯程啊。”
傅罗云浑身一僵,紧张地望向傅锦年:“你……你别胡说八道!”
他这跳脚的反应把傅锦年吓了一跳:“你说话就说话,吓唬我干什么?”
“谁吓唬你了?我……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傅罗云生怕自己一怒之下说出了不该说的话,狠狠剜了傅锦年一年,用力推开他就跑开了。
他身边的人急急忙忙跟上去,很快宫道上便只剩下了傅锦年一年。
傅锦年看看他,又看看宫外,去喊了自己的护卫,便心情愉悦的出宫去。
锦衣卫那边的消息难打听,但托天武帝的福,霍成哲这一年一直都在跟锦衣卫一起办案,与锦衣卫关系相处融洽,能打听到不少锦衣卫那儿的消息。
要给傅笙笙报仇,少不了宫内宫外的配合。
……
因为冯程被抓,傅罗云乱了心神,一头跑回了赵宝林那儿。
赵宝林面露喜色:“慢点,别摔——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还没好?”
赵宝林着急地小跑到傅罗云身边,紧张得打量着他,当即就要吩咐人去传太医,被傅罗云拦下:“别喊人!”
他的声音又是着急又是急促,听起来像是遭遇到了极为不好的事。
赵宝林心中担忧,示意旁人都退下,拉着傅罗云回到屋中:“怎么啦?”
“冯……冯……”傅罗云太害怕了,牙齿打颤,嘴皮子碰了几下都没能吐出一个完整的字。
赵宝林有些没耐心:“缝什么?你嘴巴让人缝上啦,半天说不出话?”
“冯程被抓了!”傅罗云总算理顺了自己的舌头。
赵宝林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大吃一惊:“他怎么会被抓?谁抓的?什么罪名?”
傅罗云:“没有罪名……”
赵宝林大怒:“没有罪名怎么能抓他!谁抓的?我去找他理论!”
她迈步就想走,被傅罗云一把拽住:“你疯了吗?你现在去理论,不相当于是在告诉别人冯程和我们有关系!”
他陡然拔高的声音让赵宝林一惊。
傅罗云虽然在外面凶恶了些,但在她面前一直都很乖,这还是傅罗云第一次吼她。
赵宝林错愕地望向这个儿子,渐渐意识到这事可能没她想得这么简单。
她的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不安,小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是被父皇关起来的。”傅罗云说。
赵宝林惊骇不已,刚刚的盛气凌人瞬间消失,愣在原地,像是不知所措,又像是恐惧到极点后,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
好一会儿后,她才找回半分理智,声音颤抖地问:“陛下怎么会注意到他?他只是个小小戏子啊……”
傅罗云想起来就恼火:“您也知道他只是个戏子,还与他走得那么近!若是……若是他咬出你我,那怎么办?”
赵宝林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她都不敢细想下去,光是听见这事就怕得要命。
她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冯程那样的身份,为何会被天武帝注意到:“陛下为何会把他抓起来?”
傅罗云恨得直咬牙:“谁不是他自作聪明!好好的给傅锦年送什么戏本、油彩,想要怂恿他学唱戏!结果不仅害了他自己,还差点害死我!”
赵宝林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紧张地抓住傅罗云的手:“他怎么害到你了?你有没有事?”
傅罗云不高兴地推开她的手:“我抢了他送给傅锦年的那些东西,父皇正好过来,以为那些东西是我的……”
他越想越气,有些说不下去。
“这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赵宝林磨牙,恨不得嚼碎冯程的骨头,又关切地问起傅罗云的情况,“那便罚你了吗?罚了什么?”
“父皇没罚我……”傅罗云语气失落地说。
赵宝林松了口气:“没罚你就好。母妃还当什么大事。不是,没罚你,你难过什么?”
傅罗云低着头没有出声。
他和傅锦年同龄,傅司辰大放异彩之时,他年纪尚小,没有亲眼见过傅司辰的光彩夺目。
可光是从赵宝林和其他人的对话中,傅罗云也能感受到傅司辰的出彩。
如今傅司辰大病痊愈,备受天武帝宠爱,傅罗云更是亲眼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