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记忆飞快在国师脑海中闪过,他收回思绪,认真审视其陈灵欢。
眼前的小姑娘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面露自信,似乎是笃定她能说服自己。
这样的自信基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真正的孩子身上。
国师心间的猜测逐渐扩大,化作不安。
他没有表露出来,语气平缓地问陈灵欢:“姑娘怀疑当年那等邪性之事,如今再次上演了?”
“正是。”陈灵欢颔首,眼中流露出强烈的恨意。
窃取傅笙笙的命运失败后,陈灵欢被反噬伤得不轻,养病期间一直都在思索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无论是从前在修真界,还是如今了这方人间小世界,她已截取过很多人的气运,其中不乏鸿运当头的达官贵人,都没出过差错,怎么就在钟粹宫接连碰了一鼻子灰?
仔细复盘下来,陈灵欢确定自己在截取傅锦年的气运时成功了——至少在前半夜是成功的,否则徘徊在兰如宫内的厉鬼不可能乖乖离开。
后半夜这些厉鬼返回兰如宫,必定是中途出了差错。
加上自己后来窃取傅笙笙的气运被反噬,陈灵欢严重怀疑窃取傅锦年气运失败的原因也是因为流光轩。
这就说明流光轩内有高人消除了自己的法术。
她观察过霍心兰的气运,气微弱而延绵,并且在不断聚拢,是典型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在兰如宫陪伴太后的时候,陈灵欢一直都很注意向宫女太监打探消息。
因为她问的事情与太后无关,这些宫人为了讨好她,很乐意为她解答,让陈灵欢知道了不少东西。
霍心兰原本因为大儿子痴傻已经失宠多年,傅笙笙还是她使手段怀上的,为的便是复宠。
但因为是个女儿,傅笙笙刚出生时,她们母女并不受天武帝喜爱。
甚至在霍心兰生产当天,天武帝都没去流光轩探望。
可后来因为张婕妤犯蠢闹了一出,反倒让霍心兰出现在了天武帝面前,并且一举复宠。
如今傅笙笙是宫中最受宠的公主,风头比那些皇子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现在仔细想来,霍心兰复宠的契机就是天武帝那天见到了她们母女。
天武帝不是第一次见到霍心兰,霍心兰若是光靠自己能复宠,那早就复宠了,不会拖到连生孩子的时候,天武帝都懒得去探望。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霍心兰复宠是因为傅笙笙。
众人都觉得傅笙笙才出生,一个话都不会说、走路都不利索的小婴儿毫无威胁,却不知道很多时候往往遭人忽视的小孩子才是大杀器。
陈灵欢自己凭借这副小孩子的皮囊无往不利,甚至因为年纪小还更受追捧。
她可以如此,傅笙笙为什么不可以?
在得知国师剿灭“吃人村”的“六岁小孩”后,陈灵欢便推测对方是邪修夺舍。
再联想到自己便是如此,她就忍不住怀疑傅笙笙也是如此。
若真是如此,傅笙笙出生比她高、背景比她硬,她在这方小世界还真拿傅笙笙没有办法。
她唯一的优势就就是年纪。
她夺舍的这副身躯能跑能跳,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有一定的活动自由。
傅笙笙那副身躯堪堪一岁,又是在规矩森严的宫中,必定没有她这般自由。
她得趁着这点差距还在之时,将傅笙笙除掉。
否则等傅笙笙长大,这点差距反而会成为这位公主殿下的优势。
这些念头在陈灵欢脑海中转了一圈又一圈,恨意翻滚过数百遍,等她自己平静下来,陈灵欢意外地发现她没听到国师的回答。
她望向国师,这位苍老的长者垂着眼不知在思索什么。
“国师。”陈灵欢轻轻喊了一声,见国师有所回应,她语气温和地问,“您觉得呢?”
国师缓缓道:“光凭现在的线索,贫道无从定论。”
陈灵欢烦他不知趣,耐着性子说:“国师没见过这两位,我能理解您无法轻易下决断。但安乐宫大门被烧之时,傅锦年和傅笙笙就在安乐宫内。”
国师早就知道这件事,处变不惊:“此事陛下已告知贫僧,十七皇子并不知道大门起火的缘故。只是见门没了,他便带着小公主出来了。”
陈灵欢暗暗翻了个白眼:“旁人不知道安乐宫内有什么,国师您还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吗?若他们真的只是两个无知幼童,怎么可能安然无事地从里面出来?”
国师抬起布满皱纹的眼皮,毫无波澜地望向陈灵欢,缓声问道:“兰如宫闹鬼之时,你就陪着太后,也说亲眼见到了厉鬼。为何你伤得没有太后重?”
陈灵欢一惊,心中涌起强烈的危机感,急忙说:“那是因为那些厉鬼是太后的死对头所化,我与他们无冤无仇,自然不会伤得像太后那样重。”
国师又问:“兰如宫内那么多宫人,有的甚至跟他们生前结过怨,怎么每晚都只是昏迷,而没有受到任何危险?”
陈灵欢暗骂他多事,面不改色地说:“那是因为我天赋异禀,能够抵抗住厉鬼阴寒带来的昏迷,在保护太后的时候被厉鬼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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