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锻山脉以北,接近怨雾海的大山之中,有一座小型宗门。
高达千丈的山顶上,青石斑驳,长满了厚厚的苔藓。
庄严的殿门早已被岁月腐蚀,门楣上的雕刻模糊不清,就连遮掩的门板也断掉了几块。
中央的广场上,矗立着一把青石巨剑。
剑刃破损严重,满是深深的裂痕,巨大的剑柄,也早已不知了去向。
宗内沉闷幽静,偶有几声虫鸣鸟叫,回荡在这片山顶。
一股破败之感扑面而来,微风拂过,带起一片片落叶,仿佛是那曾经的辉煌在风中慢慢沉寂。
后院里,一位满面白须的老者默默的看着天空,愁眉不展。
“唉,奕剑门气数已尽,师父啊师父,弟子也是无能为力了。”
老者幽幽一叹,无奈的坐到了石凳上。
这名老者就是如今奕剑门的代门主,清虚道长,筑基初期修为。
两百年前,奕剑门还是一家普通的三级宗门,宗内有一名结丹初期的门主,在这片地域里,也是响当当的存在。
岂料,天有不测风云,某日,门主突然失踪。
紧接着,整个宗门便被一伙魔道修士打劫,宗内的弟子死伤惨重,筑基修士更是十不存一。
更要命的是,宗门的藏书之地被魔道洗劫一空,而后烧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之后,东灵殿过问了此事,不过毕竟只是一家三级宗门,而且千年之前还有过一些过节,所以他们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很快便不了了之了。
受此打击,奕剑门迅速衰落。
百年前,因为再无结丹修士出现,直接就被降级成了二级宗门。
如今,人心已散。
宗门中,也就只剩下他这个代门主,还有数名炼气弟子还在苦苦支撑了。
……
知啦~~
只闻一声轻响传来,木门缓缓打开,紧接着,就见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师尊。”
男子轻轻拱手,俊俏的脸上眉头紧皱。
此人名叫张尘,是奕剑门仅剩的六名弟子之一。
二十多年前,唐国边境动荡,张尘父母双亡,不过幸运的是,他被路过的清虚道长发现,带回了奕剑门。
一番测试下来,张尘竟是罕见的金土双灵根,天资十分优秀。
所以只是靠着打坐修炼,刚满二十五岁,他就已经进入了炼气圆满层次。
张尘为人憨厚,把宗门当成了自己家。
这种天资,在奕剑门这里确实有点浪费了,不过他可不这么想,纵使其他宗门开出再好的条件,他也未曾改换门庭。
此刻,只见张尘脸色难看,继续说道:
“师尊,不好了,最后一处矿脉,也被冷剑门抢走了。这次他们来了五名炼气圆满的弟子,我们六人根本不是对手。”
“文师弟见势不妙,于是便带我们,撤回了宗门。”
“师尊,此事,您看……”
“为师知道了。”
清虚道长语气低沉,紧紧的扯着胡须,嘴角都在微微抽动。
听到这个消息,他的脸色早已阴沉下来,再失一处矿脉,连宗门最后的生计也给断了。
此刻,只见他手心紧攥,狠狠的咬着牙齿,虽然有一肚子怒火,但却毫无办法。
势比人强啊。
这冷剑门是一家刚刚新建的宗门,还未进行认证,门中有两名筑基修士,其中一人已经到了筑基中期。
创建宗门,需要选择一处灵脉之地,他们左挑右选,终是盯上了早已破落的奕剑门。
奕剑门的主峰,就坐落在一条二阶灵脉之上。
看到奕剑门软弱,他们就欺上门来,清虚道长双拳难敌四手,每每落败,只能靠着残存的护山大阵,勉强守住了山门。
见清虚道长不肯出来,他们又将主意打到了宗门管辖的矿脉上。
奕剑门以炼制法器为生,门下两条矿脉,勉强还能维持生计,如今全被冷剑门抢了,这之后的日子可还怎么过啊。
清虚道长微微沉吟,闭目摇了摇头。
不是他不够努力,实在是身单力薄,实力有限,撑不起一家宗门啊。
清虚道长沉声一叹。
就在这时…
又有一个身影,突然跑了进来。
“文师弟,你怎么来了。”
张尘开口问道,凝眸看去,这次进来的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男子的面庞线条分明,双眸深邃似海,眉宇间散发着一股沉稳老练的气质,举止从容优雅,一看就知绝非乡野之人。
此人名叫文仲,二十多年前刚刚弱冠之年,便已当上了钱国宰相。
在他的治理下,钱国的国力蒸蒸日上。
某一日,他突然得到了一则仙缘,也是毅然决然的放弃了荣华富贵,只身踏入了修仙界。
岂料天资太差,只是四属伪灵根的资质,而且年岁已大,三级宗门不肯收留,为此辗转数年,最终加入了没有过多要求的奕剑门。
文仲做事谨慎,极擅交际,怎奈修仙界以实力为尊,治世之能并没有太大用处。
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