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只在内心走了一遭就被贺枫打破了。
说到底这才是真正的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恐怖游戏系统一开始没有失去对生命该有的敬仰,那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哥哥真帅。”蚀日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跟贺枫站在一起,看着沈自书跟羚兰忙活:“我更爱了。”
“少跟我们玩。”贺枫认真道:“看看,这才多久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蚀日无所谓的摆摆手:“人生啊,总得放肆一下。”
贺枫没话反驳,他突然想起了地下堡垒那两段长长的楼梯跟那些居民对他跟沈自书莫名其妙的接纳感,这两个问题让他有些困惑。
贺枫先问出第一个问题,蚀日的神色稍微古怪了一些。
他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在下不才,于两年前把哥哥惹生气,分居到现在。”
贺枫:……?
谁问他这个了?
“哎呀。”蚀日挠了挠头:“当我发觉不对的时候,那个抵制程序已经将哥哥的处理器磨损的十分严重,所以哥哥才会越来越虚弱,然后我就提议将我的内核取出来,换我虚弱,让哥哥的处理器承担的负荷少一些。”
可当他提出这个想法时被羚兰坚定的拒绝了。
他们的生命是依靠内核的存在才能运转,内核离体,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把自己的弱点直接暴露出来。
然后两个人就吵架了,羚兰绝对不同意,蚀日死都不后退,哪怕分居都不同意。
在冷战的那一个月里,蚀日没藏着掖着,直接把计划全盘托出。
“哥哥,你担心我出事,可为什么不允许我担心你呢?”蚀日脸上满是坚毅:“我不会更改我的决定,哥哥,我要你无恙。”
羚兰作势就要搬出去,但这并不能阻止蚀日半分。
分离躯体与内核的装置做好,那一天羚兰感觉到了许久都没有感受到的轻松,他慌乱的回到两个人的家里,看到的就是心脏裸.露在体外的蚀日。
羚兰得承认,那一刻他的心都快碎了。
恐怖游戏系统的意思很简单,既然2号机与3号机难舍难分,那就用抵制程序也来离间他们两人。
主机想看的是两个人的争斗,想看两个人你死我破,可到最后也只是羚兰与蚀日的互保。
蚀日没能拦住将虚弱锁定自己的羚兰,羚兰也拦不住决心要让他好受一些的蚀日。
那长长的楼梯,是羚兰与蚀日的约定,开关被设置成信号,位置只有两个人知道,一旦灯被打开他们都会收到提醒。
蚀日白天出去制造机械大军,羚兰晚上出去加快破解屏障的速度,他们两个都通过长长的楼梯去到地面。
那亮起的灯,是证明对方无恙的信号。
不管是白天虚弱到无法剧烈运动,只能等在堡垒的羚兰,还是晚上内核强行拆离身体,被迫陷入休眠的蚀日。
只要灯亮起,对方那就一定安全。
“数不清的日夜,我站在那个圆形的台子上面,什么都不能做,处理器几乎无法正常运作。”蚀日笑着说道:“可只要灯亮起,我就知道是哥哥出门了,我就在心里数啊数,慢慢的数到四万秒,灯再次亮起,那是哥哥回来了。”
贺枫听完忍不住感叹:“你们俩还真是两个纯爱战士,哦不,纯爱战神。”
蚀日看上去有些骄傲,他靠在另一边门框上,看着羚兰认真与沈自书沟通的模样,眉目酿笑。
他被激活之后看见的第一个生命体不是恐怖游戏系统,而是羚兰,是2号机。
冰冷的操作台,被并不温柔的组装着身体,3号机一直都知道它的身边还有同伴。
它想,如果它是3号机的话,那对方是不是2号机啊,那应该是哥哥吧?
是弟弟也没关系,它都会喜欢。
直到它被激活,第一次扫描整个世界时,2号机闯入了它的扫描界面里,那个名为情绪程序的系统动了动,3号机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所以有一些东西是命中注定的。
蚀日想。
他注定要与哥哥被一同制造出来,然后成为相互的羁绊,通过对方慢慢了解感情,然后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亲情。
“我其实一直在想,如果能让哥哥坐上主机的位置,哪怕要我跟苟系统同归于尽也可以。”蚀日说到这个还是有些感慨:“我们都知道无法一起活着走到那个结局,所以拼了命的想让对方活下去。”
所以哥哥才会把他推下去让无聊跟020带着他离开。
“所以我想,没有哥哥的未来那简直是无聊透了。”蚀日扭头看向贺枫:“你是所有人的救世主,甚至包括我们,并不夸张的说,毁灭恐怖游戏系统,是对所有分号机的救赎。”
贺枫垂下眸子,眼睫轻颤。
是啊。
他还记得6号机朝他举起内核的模样,还记得7号机的一跃,记得9号机和那串类似于心电图的线,记得怕黑的5号机。
这些分号机留下的愿望都很简单,它们都在说,想让恐怖游戏系统给出一个公平。
可是这个公平恐怖游戏系统给不出,他也给不出,从开始毁灭分号机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