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逗小孩子似的,好整以暇地笑道:“亦青,过年好玩吗?”
“好玩,哦不,也没什么好玩的吧,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没什么意思。你们呢?”
“我们过年可好玩了。我家人多,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天天热闹得很。”
“是的,人多热闹,我喜欢热闹。”蓝亦青一脸羡慕,恨不得他也能跟着去玩闹。
张鸣曦望了他一眼,笑道:“是啊,这个年和往常不一样,尤其热闹。天天有人来拜年,光是招待客人都忙不赢。”
“哦,你家亲戚好多啊,天天都有客人来。”
蓝亦青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心里暗暗着急:怎么后院还没人出来呢?
“也不光是亲戚。我们平时在镇上,没时间回去。这一回去,没住几天,好多媒人上门呢!”
张鸣曦说得风轻云淡,蓝亦青心里猛地一跳,一下子回过神来,俊脸通红,一脸紧张地望着张鸣曦,结结巴巴地道:“媒人,媒人来干什么?宴宴,宴宴不是已经和李立维定亲了吗?”
作为有心人,这些事他早就打听清楚了。
宴宴已经定亲了,白露年纪还小,媒人来干什么?
除非……
蓝亦青越想越紧张,双眼圆睁,嘴唇轻颤,脸都涨紫了,紧张地望着张鸣曦,生怕那张薄唇里蹦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可张鸣曦就是不识趣,不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给燕子说亲啊!燕子能干,长得漂亮,看上她的人家多的是。平时没有机会,这次见我们回去了,很多喜欢燕子的,抓紧时间,托媒人来说亲,我家门槛都快踏破了。”
他一边摇头笑,一边偷瞄蓝亦青那黑得像锅底的臭脸,火上浇油地道:“啧啧,我算是知道了什么叫一家有女百家求,燕子原来这么多人喜欢的。”
蓝亦青听得口干舌燥,一颗心咚咚直跳,紧张地问道:“那燕子,不,那你们有相中的人吗?”
张鸣曦装作没看见他的紧张,轻描淡写地道:“差不多吧。我们那里虽然是乡下,但是日子不难过。前天有个地主家的小儿子无意中看见了燕子,一眼就相中了。托了媒人来上门说亲……”
不等他说完,蓝亦青匆忙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张鸣曦的手臂,焦急地问道:“燕子同意了?”
张鸣曦没有回答,低头看着蓝亦青的手。
那手青筋暴起,微微发抖。
张鸣曦微笑着道:“我夫郎去问燕子了,她说考虑一下。虽然没给准话,应该八九不离十了。毕竟地主家财力雄厚,那汉子还是个秀才,……”
蓝亦青听不下去了,松开张鸣曦的手,皱眉道:“她,她怎么能这样?”
张鸣曦不解地一拧眉毛,挑眉道:“她?哪个她?”
蓝亦青很艰难地咽了一下口水,焦急地望了一眼后院,没头没脑地道:“张老板,你等我一下。”
说完,转身就往外跑,跑得太急,一下子撞到门框上。
蓝亦青似乎没感觉到疼,抬手捂着额头,头都没回地往外跑。
张鸣曦望着他没头苍蝇地拼命逃窜,忍不住抿唇偷乐。
他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下的靠蓝亦青自己了。
再不行动,就不是拖泥带水了,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果然,下午赵仁来了。
店堂不是说话的地方,赵仁直接把张鸣曦和白竹喊回家,留燕子和白露在饭馆里忙碌。
张鸣曦心知肚明,却装得一无所知,笑道:“姐夫,怎么有空过来?酒坊开工了吗?”
“开工了,酒坊忙得很,初六就开工了。”
赵仁没有心思说酒坊,开门见山地道:“鸣曦,小竹,我们不是外人,有话就直说了。我今天是为了燕子的事来的。”
“燕子?燕子怎么了?”张鸣曦装得真像,一本正经。
白竹见他那鬼戳戳装模作样的样子,怕自己笑场露馅,咬着牙,别过头,不敢看他。
使劲憋着笑,肚子笑得一抽一抽的疼。
“你姐生产时,燕子帮忙带两个宝宝,帮了很多忙,你姐非常感谢她,总想给她说门好亲事。这不,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找到了合适的。”
张鸣曦心里暗笑:这好人做的,到底是你们去找人家的,还是人家找上门的?
他暗暗腹诽,面上不显,笑眯眯地道:“这倒是巧了。之前燕子的婚姻一直没动静,我干爹急地很。谁知现在婚姻一动,到处都是说媒的。实不相瞒,这次回家,村子里也有好几家人看上了燕子,托人来说媒呢!”
什么叫空口说白话?
这就是!
别说燕子回家这几天,天天窝在家里做衣服,门都不出,压根没几个人看见她。
就算真的有人看见了,也只会觉得她是镇上做生意的人,乡下人高攀不起,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赵仁哪里知道张鸣曦在使坏?点头道:“一家有女百家求,姑娘大了,有人做媒很正常。但燕子在镇上开饭馆习惯了,回乡下去种田能习惯吗?我看你们不要犯糊涂,不能让她回乡下。”
张鸣曦忍着笑,点头道:“姐夫言之有理,不知你给哪家做媒?我们虽然是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