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鸣曦点点头道:“你现在生意已经很好了,再多卖点,一个人忙不赢。现在饭馆里生意不太好,让宴宴过来帮你。实在忙不赢,白露有空也可以搭把手。”
李立维点头道:“那再好不过了。宴宴守着铺子,我可以挑肉出去走街串巷的卖。”
李立维一边说,暗中垂下一只手,轻轻拉住了宴宴的手。
宴宴摸到他手冷冰冰的,知道他心里着急,不免心疼,反手握住了李立维的手。
虽然困难当前,俩人心意相通,互相体贴,倒也没觉得困难是多大的事。
张鸣曦没注意俩人桌底下的小动作,皱眉道:“那倒不必。天气太冷,你走街串巷的太辛苦,也卖不掉多少。”
李大贵更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失误让儿子这么辛苦,马上反对道:“不行。你哥说得对,走街串巷太辛苦!”
李立维得到心上人的安慰,又得到亲人的爱护,心里舒缓了一些,没再坚持,抿抿唇道:“好,我在铺子里卖。家里牲口多,靠我每天多卖一两头,解决不了问题。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要买草料。”
张鸣曦点点头,笑道:“立维这句话说得很对,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姨父,你回去看看哪家有稻草,全部买下来。”
李大贵嗫喏了一下,抬头道:“我试过了,现在还有稻草的人家不多。今年雪下得早,人家有牲口的,不卖,要留着自家牲口吃。”
这倒是个问题!
乡下贫苦,有水田的人家不多,自然也没多少稻草。
地主家田地倒是多,但人家养的牲口也多,稻草要留着自家牲口吃。
办法也不是没有,多花一些银钱罢了。
没错,拿银子去买麸皮谷糠豆粉这些粗粮喂牲口!
只是这样一来,成本就高了太多了,姨父恐怕舍不得。
但总不能眼睁睁地望着牲口饿死吧。
张鸣曦沉吟着没说话,还在想能不能找到一个降低成本的办法。
李立维叹了口气道:“爹,哥,现在没别的办法了,买麸皮谷糠吧!总不能让牲口饿死。”
张鸣曦点头道:“那就这样吧!家里的干草全部留给兔子吃,猪吃酒糟,鸡牛羊吃麸皮谷糠。对了,既然要买,就得搞快点,万一别人家牲口养得多的也来买这些,粮铺不是缺货就是要涨价,麻烦了。”
李大贵刚才还肉疼要拿钱买麸皮,这时一听又急了,顾不得心疼银钱,站起来道:“那我们赶快去。”
张鸣曦摆手道:“不急在这一会儿。姨父,你们今年应该挣到钱了吧?离开春还有两个多月,得准备好几十两银子,你们有没有钱?没钱我有,我拿给你们。”
李立维忙道:“有钱,哥,你不要管。”
张鸣曦点点头,转头望着李大贵,问道:“姨父,我们准备充足一点,有备无患,反正牲口总是要吃的,多买点不会浪费。你算算,从现在开始到开春,要买多少麸皮谷糠?”
李大贵粗粗一算,吓一跳,那么多牲口,一天怕要两三百斤,光是吃的就得一两银子一天!
李大贵面露难色,犹豫着不说话,李立维催促道:“爹,这不是省钱的时候,快点拿主意,现在舍不得钱,只怕后面有钱还买不到呢!”
李大贵点点头,下定决心道:“放开让牲口吃,只怕要一万斤,粮铺也没有那么多,你们看着办吧!”
张鸣曦点头道:“那好。立维,带上银子,我们两个去粮铺看看,先买一批回去。
姨父,你在家歇着,等我们买好麸皮,你再赶着牛车去拉。
宴宴,你和白露去隔壁守肉铺。
竹子,你煮碗面给姨父吃。”
他一边穿羊皮大氅,一边安排着家里的琐事,清晰明了。
白竹答应一声,正要进后院,见张鸣曦没带帽子,怕他冷,连忙拿了兔皮帽子和围巾给他戴上。
这边宴宴也在给李立维戴帽子。
李立维拉着宴宴的手,略带懊恼地道:“宴宴,我本来想在哥家附近买套好宅院的。离得近,以后成亲了,你想来哥家也方便。你看,一下子出了这事,宅院买不成了。”
宴宴借着给他围围巾,手指轻轻抚了一下他的脸,柔声道:“我们现在住在哥家,急着买宅院干什么?一两年用不到上,还不是空着?别懊恼,先把眼前的难关度过去,宅院以后再说。”
李立维拉着宴宴的手,重重捏了一下,他知道宴宴的意思。
宴宴现在还小,要过两三年才能成亲,不急着买宅院。
他实在喜欢宴宴,原来想着,早点买个宅院,早点让宴宴有自己的家,让他由着自己的心意,慢慢布置。
患难见真情,遇到困难了,一家人没有指责,没有推诿,献计献策,共同度过难关,比什么都好。
李立维跟着张鸣曦跑了一趟,大开眼界,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他哥坐着就能挣钱。
张鸣曦自己开饭馆,自然少不了经常买米买面,和粮铺的沈掌柜熟悉。
他一进去问沈掌柜有没有麸皮谷糠卖,想买些喂牲口。
麸皮当然有,但是不多,大概有几百斤。
张鸣曦要得多,肯定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