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里白竹和宴宴都在忙。
宴宴端着三格蒸笼吃力地往锅上放,打算蒸馒头,见他进来,笑嘻嘻地喊了一声“姨父”。
白竹正在煮面条,看见李大贵,笑道:“姨父,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面条好了,你先吃一碗。”
李大贵笑嘻嘻地去了井边,打了一盆水洗了手脸,坐在小凳子上,笑道:“好,小露擀面条好吃,筋道有嚼劲,给我来一碗。”
白竹盛了一碗面条,淋了浇头,放在小桌子上,笑道:“烫的很,慢慢吃。”
说完,转身把锅里的面条都捞起来,盛出好几碗,宴宴用托盘装了,端去外面给客人吃。
李大贵拿起筷子挑挑面条,把浇头拌匀,笑道:“哎呀,这是给客人下的吧?我吃了,客人吃什么?”
“没事,你先吃吧,我再下一锅。”
白竹端起簸箕,用筷子抖着早就擀好的面条,继续下到面汤里煮。
李大贵“吸溜”吃了一口面条,喜滋滋地道:“小竹,有好事。”
白竹一愣,扶着簸箕回头问道:“姨父,有什么好事情?”
“买田的事情有眉目了。上次鸣曦不是说想买田吗?村子里有人想卖田呢,我昨天去看了,给了一两银子的定钱,今天来喊鸣曦回去看。”
“真是好消息呢!鸣曦心心念念的就想买田。有多少啊?”
“二十亩。”
白竹心里咯噔一下,二十亩就要一百两银子,家里哪有那么多钱?
三月份开始生意稳定,三个月攒了七十多两银子。
这个速度是很惊人的了,可惜买田还是不够。
看来鸣曦这个穷鬼,就过不了不借钱的日子!
舒坦日子没过几天,又得去找姐夫借钱了。
白竹不禁摇头苦笑道:“那么多田,得要一百两银子呢,鸣曦只怕拿不出来。”
李大贵一噎:不是张鸣曦说的吗?只要有人卖,卖多少他要多少,所以他才放心地给了一两银子下定,早早就跑来报喜。
李大贵又吃了一口面条,笑道:“这些田虽然不是紧靠河边的,但边上有条小沟,能从河里引水过来,灌溉还是很方便的。我想着,二十亩田是连在一起的,管理方便,就做主要了。”
白竹笑道:“你老人家见多识广,看中的东西准没错。喏,鸣曦过来了,你问他。”
张鸣曦回家上茅厕,刚刚过来,听见了个尾巴,先去井边舀水洗了手,才道:“问我什么?姨父,家里有事?”
李大贵吃完了面条,仰头端起碗,把面汤一饮而尽,放下碗筷,抹抹嘴巴笑道:“你这走运的人,好事上赶着追你。这不,你要买田,刚好就有人要卖。”
说着,把刚才的话又详细说了一遍,笑道:“你今天有没有空?和我一起回去看看。看中了,把钱给了,地契立了,那些田就是你的了。得赶紧雇人犁田,买秧苗插秧,晚了,误了农事,就没秧苗了,白白耽搁一季。”
张鸣曦默默盘算了一下,点头道:“我要买的,只是一下子拿不怎么多钱。姨父,你坐着歇歇,我去我姐家一趟。”
白竹一听,果然如此,又要去“姐姐钱庄”拆借了。
他回头似笑非笑地望了张鸣曦一眼,动了动嘴皮,没说话。
张鸣曦都快走到后门口了,见他这副欠揍的表情,不由得停了脚步,拧眉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几个意思?”
白竹哼了一声,脖子一梗:“没意思!”
张鸣曦笑出声,走上前,笑道:“我明白了,你嫌我没跟你商量。”
说完,做出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自作聪明假惺惺地道:“当家的,我想去跟姐夫借些银子,回桃树村买田,你许不许?”
白竹使劲瞪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宴宴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没好气地道:“你算了吧,别假惺惺的了。还当家的,我都替你臊得慌。”
张鸣曦嘿嘿一笑道:“你懂什么?你没长眼睛吗?我家本来就是你小哥当家。你放聪明点,对你小哥好点,多巴结巴结他,到时候让他多给你点嫁妆。”
宴宴惹火上身,气得翻了个白眼,当着李大贵,也不好意思和他哥斗嘴,重重的哼了一声,低头做事,不理他哥。
白竹一下子笑弯了腰,推张鸣曦道:“讨人嫌的,吃了多少个白眼了?别杵在这里了,快去吧,姨父等着呢!”
李大贵笑眯眯地望着他们闹,这一家人只剩下笑,只剩下甜了,真好。
张鸣曦笑嘻嘻地往外边走边道:“我真要走的,都是你们两个,好事不做,光做坏事,废话一堆,浪费时间。”
白竹见他强词夺理,气得冲上来打他,张鸣曦嘻嘻一笑,拔腿就跑。
还没走出两步,人还在后院里,就听见店堂里有人喊“鸣曦”。
张鸣曦答应一声,望着白竹笑道:“说曹操曹操到,真是凑巧,省得我跑一趟。”
白竹笑道:“真是懒人有懒福。问问姐夫吃早点了吗,面条熟了,给他来一碗吧!”
张鸣曦笑嘻嘻的答应了,出去见赵仁。
没一会儿,俩人相跟着进来,赵仁一改平时笑嘻嘻地弥勒佛模样,端着脸,一本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