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麻子望了一眼白竹,突然想到了什么,狐疑地道:“他是不是醒了?刚才摔倒的时候我好像感觉到有人在后面踢我,滑下来时身子乱冲乱撞,也不受控制,是不是他搞的鬼?”
刘大根心里一惊,忙站起来凑近了看。
白竹满脸血,一动不动地躺着,眉头紧皱,薄唇紧抿,似乎哪怕昏迷着还是很痛苦。
刘大根伸出一根手指凑到白竹鼻子下面,有微微的热气,呼吸虽弱但一直都在。
刘大根缩回手,摇头道:“你下手太重了,怎么可能这么快醒了?
你看,他现在呼吸微弱,我还担心他熬不过去,就这么死了呢!
再说了,如果醒了,他怎么会搞得满脸伤,看见沙石杂草不会躲吗?
小哥儿,夫郎也一样爱俏,怎么舍得让自己的脸划成这样子?
要不是这一脸伤,我也要怀疑他醒了。
大概你滑倒时,手忙脚乱绊着什么了。
或者是摔倒时慌忙之间他的脚碰到你身上了吧?
再说了,这里坡陡,杂草杂树又多,东撞西撞的,哪里还控制得住身子?”
王麻子觉得他言之有理,白竹又不傻,真的醒了就不会让一张脸划得鬼一样了,搞破相了,张鸣曦还会要他吗?
他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想了想,心有余悸地道:“上次,讹他那回,听说张鸣曦回来后到处找我,扬言要打断我的腿。我在外面躲了几个月不敢回来,好不容易风声过了,回来过年,又碰上这事!”
想到张鸣曦凶神恶煞的样子,他打了个寒颤,心里后悔起来。
刘大根见他垂头丧气的,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阴恻恻地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做了,就得做漂亮点,不能把自己搭进去。今天的事你也看见了,山上一个人都没有,谁知道是我们做的?白竹出来就不见了,应该是犯贱和哪个野汉子私奔了!”
“和野汉子私奔?张鸣曦不会信的,他们两个这么恩爱,他怎么可能相信白竹会和人私奔?”王麻子咂吧着嘴巴摇头。
白竹在一边装死,听了这话,虽然痛恨王麻子,却也不由得暗赞王麻子言之有理。
“管他信不信呢!反正现在白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姐今天不是也去挖竹笋了吗?她亲眼看见白竹和野汉子拉拉扯扯的上山了。这话散布出去,可能张鸣曦一开始不相信,等村里个个都这么说,他自然就相信了。”
王麻子望了白竹一眼,撇过头,咂吧着嘴没说话。
刘大根望了直挺挺的白竹一眼,发愁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白竹好好的一张脸毁了,卖不出高价了。”
他怕再拖下去,白竹死了就更得不偿失了,哄着王麻子道:“走吧,快点把人卖掉,好分银子给你。”
王麻子这时已经不相信刘大根了,不想听他使唤,伸出双手道:“我的手可能断了,疼得要死,身上到处疼,我背不动了。只怕走下去也难。”
刘大根怕他中途溜了,以他的德行,回去报信给胡秋月换银子也未可知,死也不放他走,体贴地道:“你都受伤了,还能让你背吗?我来背,你杵着棍子,走前面探路吧!”
说着,蹲下去背起白竹,跟着王麻子往山下走。
王麻子很不想跟着他走,事到如今,反悔无益,俩人各怀心事,却不得不维持着表面的和谐,一边走,一边商量着要怎样才能把白竹卖出高价。
刘大根倒是比王麻子规矩多了,背着白竹好好走路,不像王麻子动手动脚的只想占便宜。
白竹不担心刘大根揩油,但想偷听他们的打算,继续闭着眼睛装死。
他头又疼,肚又饥,强打精神,听见他们说要把自己送到隔壁府城去卖,免得太近了自己会跑回去。
说完这些,不一会儿,王麻子又开始喷黄色废料,说等拿到银子要去府城的窑子找个窑姐儿好好玩玩,府城的姐儿腰细,身子白,玩起来肯定爽……
刘大根不敢玩窑姐儿,但不妨碍他意淫,笑嘻嘻地顺着王麻子的话说,俩人说得唾沫横飞,不堪入耳。
白竹懒得听他们胡扯,干脆舒舒服服的趴在刘大根背上睡觉。
到了山脚,刘大根果然雇了一辆牛车,继续赶路。
白竹躺在牛车上,睡了一天,身体恢复了不少,就是一天没吃饭,肚子饿得受不了。
他本想继续装死,奈何肚子咕咕叫,不要说自己听见了,坐在牛车里的另外俩人也听到了。
刘大根盯着白竹,试探地喊了一声:“白竹!”
白竹没有马上回答,他在想到底要不要继续装死。
那俩人互相望了一眼,王麻子小声道:“他到底醒了没有?莫不是装的,我好像听见了他肚子叫。”
刘大根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讲话,紧盯着白竹又喊了一声:“白竹,你醒了吗?”
白竹没答应,肚子却答应了,又咕咕叫了两声,继续装下去就要穿帮了。
他饿了,一直昏迷着就没法吃东西,得醒过来搞点东西吃。
白竹装着刚刚醒过来的样子,皱着眉头,长睫毛连颤,上下眼皮粘在一起好像睁不开似的。
白竹哼了一声,使劲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