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玉却很不以为然,撇撇嘴,凑到刘杏花耳边轻轻说道:“娘,白竹敷衍我们,说得好听,请我们一起吃团圆饭,我还以为能大吃一顿呢!你看看,哪里有好菜?”
刘杏花狐疑地望了她一眼,莫非是个瞎的,这么多肉菜还说没有好菜?
张红玉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 忙不迭地道:“你没在他家吃过饭,自然不知道了。
初二红柳回来拜年,我也在他家吃饭的。
初二那天的饭菜才叫丰盛呢。
一大锅羊肉,排骨,腊肉且不说了,卤猪头猪脚满满两大碗,随便吃。
你看看今天除了猪肉,哪里还有别的荤菜?”
刘杏花本来觉得今天的饭菜足够丰盛了,自家绝对不可能做出这么一大桌荤菜的,刚才还暗自窃喜,两个宝贝儿子能大吃一顿,这时听了张红玉的话,那股窃喜退下去,不满意涌上心头。
酸意刚刚泛上心头,她马上按捺下去。
不能闹事!
她今天打定主意忍,带着两个儿子大吃一顿回家,反正后面有收拾他们的时候,有看着他们哭的时候,不急在这一时。
她悄悄推了一下张红玉,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
张红玉和她娘是一条藤上的蚂蚱,为了能成功勾到陈鹏举,刻意讨好她娘,对她娘言听计从。
见她娘都不想闹事,她自己当然更不敢闹了。
当下不敢说话,坐在她娘旁边准备端碗吃饭,没有羊肉就没有羊肉吧,好在有鱼肉,猪肉也有很多,足够自己吃了。
人多坐不下,白竹和宴宴依然不上桌,宴宴躲在灶屋,白竹跑进跑出的端菜端饭地伺候他们。
年前赵仁送来的一坛酒没喝完,张鸣曦拿了竹碗,和二叔三叔,李大贵几个汉子喝酒,其他人端碗吃饭。
张红玉见了肉菜,依然非常生猛,筷子像长了眼睛似的,往碗里一伸就能准确无误地夹起一块肉来。
刘杏花时刻关注着两个儿子,大儿子可以自己夹,小儿子自己还夹不利索,她得忙着夹肉给小儿子吃,否则少吃一口得多吃亏啊!
这时坐在李立维旁边的张鸣扬指着煎鱼,仰头望着立维奶声奶气道:“哥哥,要吃鱼。”
三叔一家和张鸣曦家交好,张鸣扬又乖巧可爱,李立维很喜欢他,忙答应一声,笑道:“好,哥哥给你捡一块刺少的。”
说着,伸筷子去捡碗中间的一块鱼肚子附近肉多刺少的鱼块。
哪知,这时张红玉那名叫张鸣辉的大弟弟也伸筷子去夹那一块鱼肉。
李立维年纪大些,动作利索,又先伸筷子,当然毫无悬念地夹走了那块鱼肉,送到张鸣扬碗里,笑道:“给,扬扬,慢点吃,虽然这块肉的刺少,但还是要小心,可别卡着了。”
张鸣扬低头咬了一口,抬头眯着眼睛笑道:“真好吃,谢谢哥哥。”
俩人旁若无人地夹菜,可把刘杏花的肺都气炸了!
他李立维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抢他宝贝儿子看中的肉!
可是李立维先伸筷子,又是在张鸣曦家,她也不好为了一块肉翻脸,只得咬牙忍了。
张鸣辉却不懂他娘的心思,见想吃的肉被夹走了,委屈地望着他娘,嘴巴瘪了瘪,就想哭。
傻东西,这时候哭什么,多耽误吃东西啊!
刘杏花忙夹了两大块鱼肉给儿子,语速很快地道:“快吃,想吃什么,站起来捡。”
听见可以站起来捡肉吃,张鸣辉立刻高兴了,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瘪嘴了,顾不上吃鱼,就想站起来去泥钵里捞排骨吃。
泥钵里有一大块肋排,骨头少,肉多,这在肉汤里翻滚呢。
他看中了这块排骨,他正要伸筷子去夹,好巧不巧,李立维又比他快那么半分钟,伸出筷子夹走了那块排骨,给了张鸣扬。
见几次到嘴边的肉都被抢走,张鸣辉委屈得不得了,再也忍不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众人正在说说笑笑的喝酒吃饭,没人注意到这个。
再说了,泥钵里的排骨那么多,没抢到这一块,另外夹一块就是了,犯得着哭吗?
李立维更没有注意到这个,他自己吃着饭,还得分神照顾张鸣扬,压根就没往张红玉一家人这边看。
这时张鸣辉一哭,刘杏花再也忍不住了,今天惹到她了还可以忍,可是惹到她的心肝宝贝就忍不了!
她啪地一下把筷子往桌上一甩,沉着脸,一对吊梢眉高高立起,眯缝眼大睁,怒瞪李立维,生气地质问道:“李立维,你是什么意思?怎么我鸣辉想夹那块肉,你就抢哪块?”
李立维一愣,忙放下碗筷,站起来辩解道:“没有啊!我都没怎么吃肉,怎么会和鸣辉抢肉吃?”
刘杏花一听更生气了,气势汹汹地指着张鸣扬碗里的腊鱼和排骨道:“你没抢?他碗里是什么?明明是我鸣辉想吃的,你都抢到张鸣扬碗里了。”
李立维这才明白无意间得罪了她,他知道刘杏花一家都是难缠的,忙歉意地道:“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鸣辉想要。要不,我再夹两块给鸣辉吧!”
说着,拿起筷子准备夹肉给张鸣辉,刘杏花把张鸣辉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