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汤煮开了,满屋子都是鱼香味。
瓦罐里煨着鸡汤,快熟时,白竹加了一瓢发好洗净的香菇进去,汤一煮开,鸡汤和香菇的香气奇妙地融合在一起,香气四溢,让人口齿生香。
宴宴吸吸鼻子,笑道:“好香!要流口水了!今晚好吃的太多了,都不知道从哪里吃起。”
张鸣曦笑道:“好说,从自己最喜欢的吃起。”
宴宴笑道:“为难的就是这个,都是爱吃的,肚子只有这么大,吃哪个好呢?”
张鸣曦站在灶台边,见宴宴坐在灶口,脖子伸得长长的,望着灶台流口水,突然兴趣大发,讲起笑话来:“宴宴,我讲个笑话给你听。”
不等宴宴表示反对,他忍着笑,继续说道:“从前有个人,他去别人家做客,见桌子上有碗豆腐,不停地捡着吃,还说他最爱吃豆腐,豆腐就是是他的命。
没过多久,他又去了这家做客,主人煎了一碗豆腐,又炒了一碗肉。
这人就不吃豆腐了,专门捡肉吃。
主人家有个孩子,看不下去了,问道:你不是说最爱吃豆腐,豆腐是你的命吗?怎么不吃豆腐了?
那人笑道:你小孩子哪里知道?豆腐是我的命,见了肉我就连命都不要了。”
他话还没说完,宴宴就知道他是打趣自己的,笑着扑上来就要去打他,张鸣曦忙笑着往白竹身后躲。
白竹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拦着宴宴,把张鸣曦护在身后,笑道:“别闹,看烫着!”
宴宴撇嘴道:“小哥,你可太偏心了。哼,你就护着我哥吧!”
白竹忙哄他道:“宴宴,你可太冤枉我了。我不是护着你哥,我是护着你。你看看,今天不是泥钵就是瓦罐的,里面煨着汤,都是滚烫的。万一烫着了,你哥皮糙肉厚的倒还好说,你这细皮嫩肉的烫着了可怎么办?
宴宴一听有道理,追着,闹着,没分寸,大过年的,万一打泼了这些东西可不吉利。
他气哼哼地瞪了张鸣曦一眼,转头对白竹道:“好吧,我现在饶了他,等一下你可得为我报仇。”
白竹忙不迭地点头,习惯性地道:“好,放心,我晚上收拾他。”
宴宴一听,满意地冲张鸣曦一挑眉,得意地笑道:“听见了吗?你可别太得意,小哥晚上收拾你!”
张鸣曦也满意地冲宴宴一点头,笑道:“好,我等着。”
说着,伸手碰了碰白竹的腰,不怀好意地笑道:“我等着你晚上收拾我呢!可要手下留情啊!”
宴宴忙大声喊道:“不行,不能作弊,说好的要收拾你,就得狠狠的收拾你!”
张鸣曦故意苦着脸,愁眉苦脸地道:“好吧,我随便竹子收拾,只要别让我明天起不了床就行!”
白竹想到俩人天天晚上的互相收拾,一下子红了脸,狠狠地瞪了张鸣曦一眼,骂道:“厚脸皮!”
宴宴乐得哈哈大笑,指着他哥笑得打跌,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好,好,挨骂了吧,小哥现在就收拾你了!”
胡秋月笑眯眯地看着三小只玩闹,虽然张鸣曦意有所指,不过宴宴听不懂,她也装作听不懂好了。
三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中,白竹做好了一桌子菜,准备吃年夜饭了。
今晚当然要在堂屋的新饭桌上吃年饭了。
张鸣曦不再嬉闹,忙着端菜,白竹和宴宴帮忙。
不多一会儿,桌子上摆满了菜,正中放着一只烧的正旺的泥炉,泥钵里炖得热热乎乎的鱼汤,是今晚年夜饭的主菜。
围着泥炉,绕圈儿摆满了一碗碗的菜。
一大碗香菇炖鸡,一碗煎豆腐,一碗炸豆泡,一碗蛋丝,一碗卤猪头肉,一碗卤猪脚,一碗蒸腊肉,一碗素炒白菜。
吃是吃不了那么多的,端上来摆得满满的,显得丰盛,好看。
像豆泡,蛋丝这两样菜不用二次加工,干爽爽的装碗端上桌,想吃就倒进肉汤里煮着吃。
不想吃,吃完饭收起来,倒进簸箕里,干干净净的,下次又可以装碗做一碗新鲜菜。
太阳刚刚下山,院子里还没黑,张鸣曦打开远门,点燃了炮仗,一阵“劈啪”声响起,胡秋月站在院门边大声说道:“请祖人回来吃年饭。”
张鸣曦让开一步,静静地站在胡秋月身后,意思是恭候祖人进门。
这些都是老规矩,俩人静候片刻,等虚无缥缈的祖人进来后,胡秋月关上院门,两人进了堂屋,蛋黄连忙跟了进来,张鸣曦关上大门,堂屋里暗下来,白竹忙点了煤油灯,一家人围着饭桌坐下来开始吃发财的年夜饭。
千百年来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过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年饭是最重要的一顿饭,承载着未来的美好希望,有很多规矩。
张鸣曦作为一家之主,在饭桌上是主角,要张罗大家吃好。
他首先站起来夹了一大块鱼肉给胡秋月,又给白竹和宴宴夹了一块,笑道:“你们辛苦了,多吃点鱼肉。”
胡秋月笑道:“多吃,我们都吃,吃了年年有余。”
四人都吃了鱼,张鸣曦又站起来举杯给他娘敬酒,一套规矩走完,大家就随意了,想吃什么随便吃,但想说什么却不能随便说,要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