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狗窝是入冬时白竹给蛋黄做的,简单却实用。
他用竹篾编了一个小竹匾,上面铺了厚厚一层稻草,再织了一块麻线垫子铺在上面遮住稻草,看着整洁,蛋黄睡着不冷,还方便搬动。
刚刚把狗窝放下,蛋黄“嗷呜”一声,迫不及待地往上扑。
白竹怕它在堂屋拉屎拉尿,拍拍它的狗头,指着大门威胁道:“出去撒尿,以后撒了尿才能回来睡觉!你要是敢在家里拉屎拉尿,我明天就不让你在家睡了。”
蛋黄好像听懂了他的话,站起来望着门外,嘴里呜呜叫着,犹豫了一下,飞快地跑到院墙根,翘起后腿,冲着院墙呲了一泡热尿。
它好像担心白竹会趁它不在,趁机关上大门似的。一边尿,一边呜呜叫着,警惕地望着大门,似乎只要大门一动,它就要像炮弹似的射进来。
白竹见它贼兮兮的样子,不由得好笑,笑着骂道:“看你精成那样,还是一只狗吗?只怕是一只狐狸吧!”
说着,自己忍不住笑,站在门边,扶着大门等蛋黄进来。
蛋黄释放完毕,果然如炮弹一般射了进来。
白竹关上大门,转身一看,蛋黄已经爬进了自己的小窝,缩成一团,乖乖地躺着,毛茸茸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狗窝,拍得稻草窸窸窣窣的响,黑溜溜的眼睛还盯着他看,白竹笑道:“小狐狸,睡吧。记着,不能在家拉屎拉尿!”
蛋黄汪了一声,似在回应他。
一人一狗旁若无人地聊得热火朝天,张鸣曦在卧房大声喊了一声“竹子”。
白竹以为张鸣曦是要什么东西,不再和蛋黄闹着玩,忙答应了一声,抬脚就往卧房走。
娘和宴宴已经睡了,家里一片安静,白竹也就没啥不好意思的,干脆推开房门进去,问道:“喊我干嘛?洗好了吗?是要找东西吗?”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张鸣曦一个都没有回答。
他缩在被窝里,靠坐在床头,被子扯到脖子底下,露出一张俊气的脸,黑漆漆的眼珠盯着白竹,指着身上的被子问道:“怎么回事?我们的厚被子呢?”
白竹这才想起来,自己把厚被子给了宴宴,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呢。
要是在过去,白竹是不敢自作主张把东西送人的。
但成亲以来,张鸣曦对他百依百顺,宠他无下限,且小事情从不拘着他,由他做主,他的胆子早就大了。
何况,厚被子又不是给了别人,是给了他弟弟,他就不相信张鸣曦会骂他。
这时,他见张鸣曦板着脸,严肃地诘问他厚被子的去向,要是在过去,他肯定会被吓哭,现在却只想笑。
白竹现在一点都不怕他,当下嘻嘻一笑,故意逗他:“你猜猜看,厚被子去哪里了?猜对有赏。”
还猜对有赏!张鸣曦想笑,却强忍着,故作一本正经地道:“赏什么?说说看。”
白竹却不说话,咬着牙,含笑望着他。
白竹眼睛长得好,笑眯眯地望着人时,显得格外多情。
张鸣曦见了他那双似笑非笑的含情目就犯迷糊,一时望着竟有些痴了。
白竹见他呆呆的望着自己,丢了魂似的,心里汪了蜜似的甜,又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地转身去倒洗澡水。
张鸣曦猛地惊醒过来,急道:“放着,重得很,不要你倒,我明早自己倒。”
白竹不搭理他,就着盆里的热水洗了手,一使劲,端起澡盆就往外走。
澡盆有点重,他端得有点吃力,怕水会泼,使劲稳住水盆,脸都挣红了。
张鸣曦一着急,撩开被子就往床下跳,想去拉白竹。
一大盆洗澡水,白竹本就端着吃力,见他光着身子下地,生怕冷着他,急道:“不要下来,我不倒了好吧!”
说着,放下木盆,关上房门,回头一看,见张鸣曦光溜溜的站在地上,某个东西似乎对他这么不听话很生气,暴怒地支棱着,对他怒目而视。
白竹心一慌,不好意思地别开眼睛,热血往上涌,脸一下子红了。
张鸣曦低头看了一眼,似乎也有点不好意思,转身往被窝里一钻,动作比蛋黄还滑溜。
白竹不好意思跟过去,故意磨磨蹭蹭地去拿帕子擦手。
张鸣曦见他磨蹭,心急得很,想要他快点过来,又知道他素来害羞,越催越慢,拍着床单继续问道:“你还没回答我呢,厚被子去哪了?”
白竹见他提到厚被子,果然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慢慢走到床边,笑嘻嘻地依然还是那句话:“猜!”
刚才张鸣曦洗了澡,才爬上床,就发现换了被子。
不但换了被子,还洗了床单。
他稍微一想,结合到白竹要给宴宴买床,就知道厚被子去哪里了。
正如白竹所想,白竹愿意把厚被子给宴宴,他当亲哥的,当然不会反对。
不过,白竹吃饭时,竟然不让他贴腿,饭都不吃饱就跑了,怎么也得要点利息吧!
所以他好不容易板着脸,去责问白竹,想让白竹害怕,从而对他的要求百依百顺。
谁知白竹不但不害怕,反倒让他猜,还猜对有赏!
他一秒钟破防,脸也绷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