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平时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无话不说,虽然此事涉及到自己内心最隐秘的地方,提起来会疼,可他并不想对白竹隐瞒。
他抬头望了白竹一眼,苦笑着摇头道:“不用,我不累。”
白竹见了他这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心疼得不得了,上前一步和他并肩而行,一手搭在他拉板车的手背上,斟酌着道:“宴,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宴宴之前一直低头拉车,虽然不高兴,脸色倒还平静,这时听白竹这样一问,假装的平静绷不住了。
他觉得眼眶发酸,鼻子也发酸,低下头,忍不住,一滴泪顺着白嫩的脸颊流下来,重重的砸到地上。
阳光开朗大男孩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白竹心疼极了,轻轻抚摸着宴宴的手背,轻声问道:“宴,你和李立维有没有……?”
话没说完,宴宴一只手拉着车,一只手迅速抹了一把眼泪,平息了一下情绪,摇头道:“没有,我们没有什么。他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说过什么。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见过好几次他们约会,都没觉得有什么,怎么今天就……”
他咬了咬牙,接着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就觉得很生气,心里很酸,控制不住的想流眼泪。”
说着,到底没忍住,轻声哽了一下,眼泪又淌了下来。
白竹心疼极了,心里把李立维骂了千遍万遍:该死的李立维,既然不喜欢宴宴,就走远点,不要来招惹他啊!
没事天天在自己家晃悠,搞得自己都误会他喜欢宴宴,谁知道他转身跑去和张红玉好,徒留宴宴一个人伤心。
不行,我家宴宴是全家人的掌中宝,只能受宠,不能受欺负!
白竹捏捏宴宴的手,安慰道:“你是不自觉的动心了却不自知。之前没动心时见他们约会,只觉得好笑,现在动心了,再看见他们在一起就受不了。别难过!幸亏发现得早,不然还在被他骗!都怪李立维,没事一天到晚在家晃悠,围着你打转。说实话,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喜欢你的。哼,我明天就去问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他可真是瞎了眼,你又俊又能干,他居然不喜欢你,却去喜欢大胖子张红玉!我明天一定要好好问问他。”
“不要去!”宴宴痛苦地皱起眉头,连连摇头:“人家也没说过喜欢我,是我自己自作多情,自找的!”
“可是你这样,我好心疼。不行,我宴宴不能就这样被欺负了,要不,我让你哥去打他一顿?”白竹既心疼宴宴,又气李立维,气急之下,乱出昏招。
“你!你是闹得人人皆知吗?我还要不要做人?”宴宴瞪了白竹一眼,知道他气急了,病急乱投医,稍微平息了一下心情,安慰他道:“小哥,放心吧!我能想通,今天的确是很生气失望,但睡一觉就好了。其实仔细想想,我没有立场生气的。毕竟他们早就相好了,我是知道的。”
说着,怕白竹不相信,勉强笑道:“我还小,嫁人还早着呢!难道你还发愁没人要我吗?你放心,只要我张鸣宴想嫁人,信不信,明天就能找到一个愿意娶我的。”
白竹见他还有心思开玩笑,虽然明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偷偷松了一口气,笑道:“羞不羞?一个小哥儿,成天把嫁人挂在嘴边,被人听见,可要笑话你了。”
宴宴皱起小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怕什么?我只和你说,又不和别人说这些,谁能笑话我?”
虽然如此,他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白竹左右为难,想劝又觉得不好总提这些伤心事,不劝吧,又实在心疼宴宴。
左思右想,又开始责备起自己来了:都怪自己,心疼几文钱,舍不得带宴宴去喝羊杂汤!
如果带宴宴去喝羊杂汤,耽搁一些时间,说不定回来时他们约会已经结束了。正好可以避开他们,看不见这恶心的一幕,宴宴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转念一想,可如此一来,宴宴只知道俩人相好,还不知道已经到了搂搂抱抱的地步。被蒙在鼓里,越陷越深,以后只怕会更痛苦。
可自己舍不得带宴宴去喝羊杂汤,到底是自己不对!
想到这里,他伸手搭着宴宴的肩膀,亲热地道:“宴宴,看看明天能不能找出时间,我带你去镇上玩,看看有没有需要买的,给你买点。”
宴宴望了白竹一眼,知道小哥疼自己,想方设法地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心里感动极了,又想流眼泪了。
他吸吸鼻子,使劲压下涌上眼眶的酸意,勉强露出微笑,尽量放松语气地道:“这段时间家里这样忙,一个人恨不得干两个人的活,我们怎么敢出去玩?小哥,你信不信,就算我哥再爱你,你不在家干活,没事敢去镇上闲逛,我哥一定会骂你的。”
会骂吗?
白竹在心里想了一下,觉得张鸣曦宠自己有点无底线,不会因为这点事情骂自己的。
如果自己真的想去镇上玩,张鸣曦不但不反对,自己没有时间陪他,只怕还会塞一些银子给他,让他痛快地玩。
可是得意人不能在失意人面前嘚瑟,他点头附和道:“嗯,会骂的。我可不敢惹他生气,他那双眼睛瞪起人来可吓人了。那等房子盖好,家里不忙了,让你哥带我们去镇上玩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