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仁笑道:“别看这炮仗个小,炸起来声音大得很。小孩子不要过来,如果害怕,请大人抱着,帮忙捂着耳朵。”
三婶一听,生怕吓着张鸣扬,抱着他躲到灶屋,按着他的耳朵压在自己怀里。
红柳拉着两个孩子也躲在灶屋来了,白竹见姐夫说得那么可怕,怕姐姐一个人管不了两个孩子,也跟着进来,抱起大宝,按在怀里。
突然,院外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三个孩子吓一跳,幸亏大人紧紧抱在怀里,哼唧两声,倒是没哭。
众人从来没有听见过这种接连不断的啪啪声,又好奇,又害怕,吓得捂着耳朵,怪叫着一窝蜂往院子里跑。
炮仗燃得很快,随着噼里啪啦一阵响,院外升起一团白烟,散发着火药的淡淡香气。
赵仁张鸣曦笑嘻嘻地进来,宋砌匠对着俩人道:“恭喜恭喜!”
张鸣曦第一次炸炮仗,其实炮仗刚刚炸响时,他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小小的炮仗响声这么大,不过很快就镇定自若。
宋砌匠拿着测量绳开始画线了。
张鸣曦之前和他商量好了房子的大小和结构。
宋砌匠在灶屋后墙角不到一尺的地方定了一个大木签,石头蹲在地上,拉着测量绳的一端压在木签上。
宋砌匠一边往池塘边走,一边慢慢放着测量绳,放到第十四个节时,他站住不走了,蹲下来,把测量绳拉直放在地上,小砌匠沿着绳子挖出一条直线。
就这样,后墙线画好了。小砌匠折回来,在测量绳的第三第七,第十一个节处往院门方向挖了几下,这是盖隔墙的地方。
同样的方法画出其他三条线,外墙线就画好了。
这时村子里的人听见炮仗声,才知道张家今天起手盖房子。
有和胡秋月张鸣曦相处得好的人家连忙拿着红封,或者提着大米,或者白面,或者黄豆,上门来恭贺。
胡秋月历来会做人,和村里的妇人夫郎大多处的不错。
张鸣曦性子直爽,有一帮处的好的小伙伴。只是平时很忙,很少有时间凑到一起玩,但谁家有事,大家当仁不让的前来帮忙。
不多时,大半个村子的人都来了,家里热闹得很。
幸亏今天天气好,太阳大,大家可以在院子里晒太阳聊天。如果天气不好,都涌进灶屋,把灶屋挤垮了也站不下。
张鸣曦见人多起来了,怕大家没地方坐,忙冲李立维和石头兄弟招手。
他们跟着来到院外,张鸣曦笑道:“江湖救急,赶快回家抬桌子板凳来。”
三叔喊了一些小汉子,又去抬了两张桌子,八条板凳,在院子里摆好,众人才都坐下了。
砌匠已经画好线,要开始吃饭了。
幸亏早上宴宴不声不响地借了好多碗筷回来,否则吃饭的碗筷都没有。
白竹揭开蒸笼盖,把一盆盆的菜抬到小桌子上,开始盛菜,宴宴和红柳,李立维等人往外端。
还没端完,二叔张树山和二婶刘杏花带着胖妞张红玉和两个儿子来了。
说起来,自从上次刘杏花抢白竹的菌子不成反赔了银子后,两家闹翻了一直没有来往,这是二叔一家第一次上门。
张鸣曦盖房子并没有去请张树山,张树山听见他家放炮仗,又见很多人提着东西过来,问了别人才知道张鸣曦家今天起手盖房子。
他心里暗暗佩服张鸣曦厉害,年纪轻轻的还清了欠债,这下又要盖房子了,又恨张鸣曦不懂规矩,盖房子这样的大事都不来请他这个当叔的,让他脸面全无。
他本想着既然张鸣曦不来请他,他干脆装着不知道,来个不闻不问。反正是小畜生失礼在先,他不怕别人耻笑。
可是刘杏花却不愿意了。
她有自己的想法。
一来,老大家盖房子,老三一家人肯定会去,他们不露面,容易落人口实。
村里人不辨是非,不说张鸣曦这个小杂种不懂事,不来请他们,反倒要议论他们不会做人,大嫂家盖房子都不去。
最主要的是,听村里人说,张鸣曦小杂种发财了,日子好过了,三天两头去镇上卖东西,也经常买东西回家。
听说他家一个月要买好几次肉吃。
不会过日子的小杂种,有两个钱烧得慌,不知道存起来好好过日子,三文不当两文的乱败,经常吃肉,也不怕腻死!
听村里人说,他们不但吃的好,一家人穿得也好。听说前段时间小杂种买了一车棉花回来做棉衣棉裤,那棉花堆得高高的,像一座山似的。
不说别人了,连白竹这个小贱货天天一身新,头上带着兔皮帽子,脖子上围着兔皮围巾,身上穿的新棉袍。
听说他的兔皮帽子的帽边故意和张鸣曦用一样的布,俩人戴着一模一样的帽子同进同出的,看把他浪的!
老天不长眼啊,小杂种们年纪轻轻的,天天穿着新棉衣棉裤,怎么不热死他们!
可怜啊,自己一家人还穿着旧棉衣啊,别人还无所谓,可怜两个宝宝儿子的棉衣是去年做的,今年穿短了,手腕脚腕露出一大截子!
胡秋月这个丧良心的,自己一家人吃得饱饱的,穿得暖暖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