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他们四人去捆麦,白竹在家洗碗。
他早上起床时,身上疼得很,这时忙活了一阵,活动开了,反倒不那么疼了。
他闲不住,把盛满水的瓦罐放在泥炉上坐着,把昨天的脏衣服和张鸣曦带回来的衣服收了一大篮子,去水塘里洗。
他不敢久蹲,拿了自己的脏衣服垫在石头上坐着洗,屁股要轻松点。
刚刚把衣服洗好晾了,胡秋月匆匆忙忙的回来了。
她见白竹在晾衣服,忍不住唠叨道:“身上不舒服就歇着吧!看把伤口挣开了。”
白竹心想:哪里来的伤口?腰上只是被撞到了,并没有伤口的。
不等他说话,胡秋月又道:“小竹,田里的麦子捆好了,鸣曦和立维在往家挑,宴宴在捡麦子。立维中午要在家吃饭,家里没啥菜,我去买点豆腐回来,中午炖豆腐吃。”
说着,不等白竹答应,她进屋拿了几个钱,提着篮子,风风火火的走了。
白竹心中暗笑:宴宴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多半是随了娘!
他关上院子,想着既然不用下地,就在家做家务活吧。
白竹跑到灶屋,提了一大篮子老菜叶子去水塘里洗了,切碎煮了一锅猪食。
现在天气热,猪食煮好了,舀在大木桶里,可以喂好几顿,就不用顿顿煮猪食了,这几天忙得很,也没时间顿顿煮猪食。
他去园子里摘了一篮新鲜的嫩黄瓜,洗干净了准备中午炒吃。
他提着篮子正准备进灶屋,张鸣曦挑着一担麦个子回来了,宴宴带着帽子,背着半箩捡的麦穗,晒得小脸通红的跟在后面进来了。
白竹把篮子放在竹架上,站在门口问道:“宴宴,你怎么回来了?鸡呢?”
宴宴把背箩往地上一丢,几步冲到灶屋来,取下帽子对着脸狂扇,扇得扎在头上的头巾蝴蝶一样的飞舞,笑道:“我早上腊肉吃多了,渴死了,回来喝水。鸡在田里,立维哥看着呢。我喝了水马上就去。小哥,快给我倒碗水,渴死我了渴死我了!”
白竹忙倒了两碗水,推给宴宴一碗,另一碗放在饭桌上晾着 ,站在灶屋门口望着张鸣曦。
张鸣曦在堆麦个子,见白竹望过来,他低下头用衣襟擦了一把汗,笑道:“等我弄好这个,也来喝一碗。”
白竹见他忙得满头大汗,总拿衣襟揩汗,怕衣服上沾的麦须弄到身上,会全身发痒。
他忙转身跑进卧房,找了块干净的旧帕子,跑到他身边,递过去,小声道:“你拿这个擦汗,不要用衣襟了,小心麦须弄到身上痒。”
张鸣曦笑嘻嘻地望了他一眼,一口大白牙晃得白竹眼睛疼。
他把麦个子堆好,并不伸手来接,侧过身,微微曲着腿,矮下身子,孩子气地笑道:“你帮我擦!”
俩人面对面的站着,离得很近,他带着汗香味的温热气息扑到白竹脸上。
白竹一下子羞红了脸,急道:“宴宴在呢!”
张鸣曦轻笑道:“宴宴在灶屋呢,看不见的。你给我擦!”
语气里带着一丝耍赖,又似带着一丝撒娇。
白竹回头看了一眼,院子里没人,宴宴在灶屋喝水,没出来。
白竹抬头迅速地瞥了他一眼,张鸣曦大尾巴狼似的,目光火辣辣地望着他,咧嘴笑着,头往前伸,双手背在身后,就是不伸出来拿帕子。
他心里暗暗叹气,恨自己没出息,一看见张鸣曦这副样子,心软得冒泡,根本就没有办法说不。
白竹抿抿唇,红着脸,心慌慌的拿着帕子在张鸣曦脸上迅速擦了一下,也不管有没有擦干净,把帕子往他肩上一扔,转身就跑。
张鸣曦在后面低笑一声,白竹觉得那笑声里带着火,他不敢回头,像只被火燎了毛的猫,一下子蹦进了灶屋。
宴宴已经喝了水,正拿着一根生黄瓜“咔嚓咔嚓”地咬着,见他进来了,问道:“哥怎么不来喝水,我把开水倒下来凉着,再烧一罐,等一下立维哥回来喝。”
说完,他见水缸里快没水了,嚼着黄瓜,提了水桶去井边提水。
白竹见他吃得香,忍不住嘴馋,也拿起一根黄瓜吃起来。
才咬了一口,张鸣曦进来了,端起碗站在桌边喝。
白竹端了瓦罐过来,给他又倒了一碗水。张鸣曦见白竹脸红红的,不敢抬头看他,觉得很有意思, 又轻轻笑了一下。
白竹心里有鬼,怕他又出幺蛾子,当着宴宴的面,他可做不出什么亲热的举动来。
他放下瓦罐,举着手中的黄瓜问道:“吃不吃?”
“吃!”张鸣曦马上点头应道。
白竹转身从篮子里另拿了一根,递给他。
张鸣曦不接,眼巴巴地望着他手上的那根,下巴冲他手点了点,笑道:“要吃这个!”
白竹把手上的黄瓜往回一缩,忙道:“这个被我咬脏了。你吃这根干净的。”
张鸣曦摇头:“就要吃你手上的。”
白竹叹气:“你是小孩子吗?我吃的就是好的,连根黄瓜都要抢。”
说着,拿起手中的黄瓜,就要掰半根给他。
张鸣曦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头就着他手,在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