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还是羞愧难当。
他头埋在枕头上,脸朝着床里,一动不动的让胡秋月给他搽獾子油,双手紧紧的抓着床单。
白竹昨晚退烧出了一身汗,身上汗津津的,胡秋月摸了一把他的背,道:“一身的汗,躺着也不舒服。等着,我打盆水给你擦擦。”
说着站起来就去打水,白竹怎么能躺在床上让婆婆这样伺候他?
要折寿的!
他忙喊道:“娘,不用了,等一下我起来自己洗。”
胡秋月回头轻轻瞪了他一眼,嗔道:“你今天不能起来,好好躺着。”
说着出去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绞干净帕子先给他擦了脸,再给他擦身。
白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这样伺候过他!
小时候生病,娘会照顾他,不过已经忘了。
从记事起,娘就病病歪歪的,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更没有精力照顾他了,何况还有个小白露要人照顾。
白竹心中感动,眼眶发酸,眼泪一个劲往外涌,怕被胡秋月看见,他微微侧了侧头,顺势在枕头上揩干了泪。
他背对着胡秋月流泪,胡秋月不知道自己给他擦身,还惹得他淌了一回眼泪,如果知道了,恐怕更觉得他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