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后,家里的鸡就不下蛋了。
季温禾平躺下,打了个哈欠:“留几个吧,等过段时日,我想去白云山,看看孤雁,送些鸡蛋给她。”
转头望着他的背影:“沈大哥,我困了,先睡了,你也早点睡。”
“好,你睡吧,我等他们回来。”
听到她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出门。
来到院子中,柴火堆堆得高高的,能烧一个月,院子外还有几堆草堆。
等把菜地种上胡豆,家里便没什么农活了。
一眨眼来到月底。
季温禾拎着篮子从屋里出来:“文山,你去吴婶家,看她收拾好没有。”
“正要去呢。”
吴彩凤家的沈飞凌,亲事看成后,日子定在了初二,后天去他们家吃酒席。
今天跟他们一起去镇上采买。
沈榕山从西边山头下来,拎着两只野鸡:“温禾,留下一只,另一只我送去给周老板。”
“成啊,文山去叫吴婶了,我们也走吧,去兰婶家门口等他们。”
他接过篮子:“走吧。”
两人来到山脚下,兰秋华背着一个箩筐,里面是村里人,让她帮忙带去交货的络子。
见他们走过来:“温禾,到镇上去了锦绣坊,我得和你吴婶一起去买菜。”
“行,买完菜你们去找沈大哥,最后再去接我,我不着急。”
沈素雅从院中出来,胳膊上挎着篮子:“嫂子,娘,我去李婶家里了。”
“你去吧。”兰秋华望着她远走的背影,“我想着安国相看成了,赶紧办完亲事,给小雅相看,结果他相看了几个,都没有成。”
“兰婶,不能着急,没有看一次就相中的,飞凌不也是相看了好几个才成。”
沈安国相看了五个姑娘,要么人家没相中他,要么他没有相中人家。
前几日说不相看了,一大早吃完饭去了镇上,说要等明年再相看。
最大的原因,还是他们手里拿不出太多钱。
沈飞凌家给了六两六聘礼,其它东西什么都不买。
季温禾看向走过来的吴彩凤和沈飞凌,两人面带笑容,日子定下后,这一家每次见到都开开心心的,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吴婶,庆有叔还没从镇上回来吗?后天办喜事的日子,不早点回来把家里收拾收拾。”
“今天去镇上,顺道把他叫回来,省得他自己跑,家里收拾的差不多了。”
沈飞凌含笑喊了一声:“兰婶,嫂子,榕山大哥。”
他跟着去镇上,去他爹做工的地方,把人叫回来。
见人齐了,沈榕山示意他们坐上车:“走吧,早去早回。”
几人在车上坐好,缓缓出了村。
吴彩凤叹了一口气:“给了六两六聘礼,再办个席面,手里不剩钱了,往后的日子得紧巴着过。”
季温禾转头问:“姑娘家应该会给些钱带回来吧。”
“不带。”她找林月娘问了一嘴,“一文钱不带回来,我这儿媳妇有两个弟弟,也到了相看的时候,就指望着聘礼钱,给儿子相看呢。”
带一半回来,她有好日子过,一文不带,那他们就紧巴着过。
她手里只剩不到一两银子,可不会把钱都拿出来给他们。
“温禾,家里不打算请厨子,还请你去我家帮忙烧菜。”
“好,没问题。”
反正有钱赚,不去白不去。
到了镇上,几个人分开,沈榕山把她送到后巷。
敲了敲门,没等一会,杨韵从里面打开门,笑呵呵地说道:“快进来。”
来到屋内,她照常从箱子里拿出两个布袋:“给,这个月我把价钱往上抬了几文,大布偶卖了六百文,小布偶卖了四百零八文。”
季温禾接过,大致扫了一眼:“每个价钱都定不一样,可多可少,杨老板自己看着来,但不能定价太高,要不然人家会觉得不划算。”
“嗯,我明白。”她长舒一口气,“我和孩子他爹原本是不想来小镇上的,怕赚不到钱,现在想来,得亏来了,要不然还遇不到你。”
“这就是缘分吧,杨老板,络子给你。”
“瞧我,又差点把这事给忘了。”杨韵拿出篮子里的络子放在一边,数都没数,结钱给她,“你上次拿了一百根,一共五十文。”
“这个月打算拿多少?”
“两百五十根,往后家里没什么农活,空闲时间多,多拿些回去打。”
“成,等会我让伙计拿给你。”
季温禾点了点头,和她闲聊了几句,便来到后巷等着。
给了钱,让沈文山去买肉。
她蹲下身托着腮,目光看向巷子口。
如今手里差不多有六两银子,要买地的话,得等到小麦收成,到那时,手里的钱够买好几块田地。
今年冬天多腌点肉,二月腌咸鸭蛋和鸡蛋。
还有……
这边,吴彩凤和兰秋华两人背着箩筐,里面装着满满的菜。
“秋华,走吧,夏天家里晒了不少干菜,够了。”
她让沈文山帮忙带了一斤五花肉和一斤瘦肉。
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