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禾问:“张婶和兴叔打算要多少聘礼?”
“这我倒是没听说,不过最少也得三两八,要是实在给不了,二两也行。”
“这年头大家都不容易,钱都要过来,女儿嫁过去不就得过苦日子。”
“我家三个儿子娶媳妇,想着他们别遇到要聘礼多的人家,不然家里还真给不起。”
他们家里确实有不少存钱,但因为公公大病一场,也花去不少。
李春红笑了笑:“遇到要聘礼多的,不娶就是了,好姑娘多着呢,又不是非她不可。”
何玉香抱臂靠着柱子:“那哪是我能做主的,万一他们就是看好,死活要娶呢,那我不也没有法子。”
王二风说道:“哎呀!你们家还早呢,景竹才十一岁,愁啥。”
“早做打算啊,不然到时手里没钱,可得愁死人。”
季温禾咳嗽了一声,苗招弟在,谈论儿子,就会让她想到自家儿子。
“看亲快得很,等沈芷嫣看成了,咱们去吃酒席。”
“那你可吃不到哦。”王二凤回道,“张秋娥在家做不了主,啥事都听她男人的。”
“沈兴不喜这个女儿,当初生下来见是个女儿,就想把她给扔掉。”
“那时你周婶和你冯大娘在,把他拉住,才没把沈芷嫣扔掉。”
“说了好久,孩子才留下,这么多年一直不喜欢她,要给她办席面,想都别想。”
季温禾拧着眉头:“再怎么样也是自己亲生的,他怎么能忍心的。”
周小玉接过话:“有啥不忍心,他想要个儿子。”
“咱们这里有个说法,酸儿辣女,张秋娥怀孕时一直想吃酸的,这沈兴就以为她怀的一定是个儿子,没想到是个女儿。”
“让他白高兴一场,孩子一生下来哭得厉害,吵得人睡不好觉,就更不喜欢她了。”
“诶诶诶,快看,就是那个男人。”何玉香连忙示意她们往东边看去。
精瘦精瘦的一个男人,个子差不多一米七五,真瘦的跟竹竿一样。
衣服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风一吹都能鼓起来。
因为背对着,看不到正脸,也不知道正面长啥样。
“怕是没看成。”苗招弟说,“这个人太瘦了,不行,粮食百斤都不晓得能不能背得动。”
“细胳膊细腿的,估摸着自己家吃不饱,沈芷嫣真要嫁过去,还不瘦得跟他一样。”
“咱们说了不算,还不是要看沈兴。”王二凤不太乐意和张秋娥说话。
和以前的李春红一样,自己硬气不起来,连累孩子跟着受罪,看着憋屈。
季温禾在山脚见过很多次沈芷嫣,自从沈孤雁嫁人后,她变得更加不爱说话了。
每次见到都会下意识地绕一下路,想找她说说话也不行。
时间一眨眼来到月底。
沈榕山去赵家村借来驴车,在院门口喊道:“兰婶,温禾,你们好了吗?”
“好了好了。”兰秋华从屋内出来,拿起屋檐下的篮子,“走吧。”
季温禾跟着从里屋出去。
两人坐上驴车,缓缓出了村。
“沈大哥,我们家要买多少斤麦种?”
沈榕山回:“靠山脚下的地不好,得买二十斤。”
“兰婶家一亩地买二十斤,咱们家七分地也买二十斤啊?”
她没种过地,不太了解。
兰秋华解释道:“要看地好不好,好地用的麦种少,地不好用的麦种多。”
“你们家那块地不多用点麦种,将来收成不好。”
“靠中里正家的几块田地,他家一亩每年只买十八斤,收成比我们的要好。”
季温禾了然地点头:“那兰婶家三亩地,得买六十斤。”
“可不,今年卖种也不知什么价钱,往年是五文一斤。”
买麦种就要花三百文。
“不过就算涨价也得买,地不能扔了,那可是我们的命根子。”
沈榕山说道:“应当不会涨价,月中去进货,听周老板说是五文一斤。”
“不涨价就成。”她手里只带了四百文,怕麦种涨价,特意多带了。
兰秋华摸了摸怀中的荷包:“榕山,咱们买麦种,还要进货,车上能放得下吗?”
季温禾扭头看着身后:“应该能,摞起来,我们带了藤条来,绑在车上,旁边人在扶着,不会掉。”
“一会你们买麦种,进货,我在锦绣坊的后巷等你们。”
沈榕山点头:“好。”
到了镇上,季温禾让沈榕山先把布料送去锦绣坊。
她去卖鞋的铺子,买了四双布鞋。
最便宜的一双二十文,千层底。
买好布鞋,又按照沈榕山说得地址,去买草纸。
买完草纸去锦绣坊。
到后巷敲了敲门,里面很快传来回应:“来了来了。”
杨韵笑着侧开身:“我就知道是你,快进来。”
“杨老板,这个月卖得怎么样?”季温禾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赚了多少钱。
“你先跟我进来。”
“好。”
跟着她走进屋内,见她从箱子中拿出两包钱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