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家棉花是多少钱一斤?”
宁丰指着最边上的一袋棉花:“这是咱们铺子里最好的,四十文一斤。”
接着指向旁边的两袋棉花:“微微发黄的,三十八一斤,边上的三十六一斤。”
“老板,我能摸一下吗?”
“能。”
季温禾用拇指和食指,三种棉花轻轻捏了一下,很黄的有点硬,瞧着也不好看,感觉脏脏的。
“老板,这棉花怎么黄的那么厉害。”
宁丰解释道:“这是去年存货,时日久了,就是会发黄的。”
前世家里没种过棉花,对棉花了解的也不太多。
一直以为棉花盖久了才会发黄,奶奶还和她说过,是因为身上有油,要经常盖着才会发黄。
没想到就这么存放着也会发黄。
“别瞧棉花发黄,但不耽误做衣裳,打被子,做出来的不比好的棉花差。”
库房里还有三麻袋发黄的棉花,得赶紧卖出去,要不然就砸在手里了。
“客官,要的话我给你便宜一文,五斤以上我给你便宜两文。”
季温禾指着面前的好棉花:“这个给我便宜两文。”
“客官,你误会了。”他指着发黄的那袋棉花,“我说得是这袋。”
她当然知道说得是哪个,老板的心思大概也能猜到,去年没卖出去,今年当然想找个人给卖出去。
“老板,您别看我不懂就诓我啊,这棉花又黄又硬,做出来的衣裳肯定不怎么保暖。”
“而且据我所知,棉花淋了雨或者受潮,时间一长就会变硬,您这袋棉花存放了一年,冬天和下雨存放不好,肯定受潮。”
其实她也不懂,不过棉花不能用水洗,她倒是知道的。
宁丰见她不是那么好忽悠,继续解释:“棉花受潮是避不了的,但绝对没有淋过雨,若是淋过雨,价钱不会那么高。”
“客官,你买多少斤棉花,做棉衣还是做被子?”
“大概……”季温禾转头看着他,“老板,好棉最低能便宜多少?”
“你是杨老板介绍过来的,她是我这里的老熟客,这样吧,十斤最低三十九文,二十斤三十八文。”
随即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眼。
猜测她只是回去做两身衣裳,不可能买十斤那么多。
“宁老板,都是老熟人介绍过来的,价钱您再给便宜点,再说谁家一下子买十斤棉花回去,五斤便宜两文。”
“我家里有两个小叔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明年得给他们做新的棉袄,您给便宜点,明年再来你们家买棉花。”
宁丰笑道:“客官,咱们开门做生意,第一桩生意是最忌讳讲价的,不然这一天生意都不好做。”
“你是杨老板介绍过来的,看在熟人介绍的份上,这价钱已经很便宜了,不能再低了。”
季温禾见他不愿再低,说道:“宁老板,我要的多,最少也要三十斤,您看看给个最低价是多少。”
“开门红,做完我这桩生意,祝您这一天大卖。”
“客官要那么多是要回去做被子?”
“对,做两床六斤的被子,再做几身棉袄,宁老板,价钱再给便宜点,您看我买那么多呢,明年我再来你们家。”
宁丰思索了一瞬:“这样吧,三十八文一斤,多送你二两,最低价钱了,客官可不能再还价了,我这都要亏死了。”
“行。”老板不愿再低,她也不想再讲价了,讲价怪累人的。
“客官,一共要多少斤棉花。”
两床六斤棉花被,一件厚棉袄最少两斤,做长款,棉裤两斤,山里冬天太冷了。
这里的一斤是十六两,没准做被子用不了那么多。
一人做一身薄款棉衣,二两棉应该差不多,太薄了就再往里面加点棉。
要是还有多出来的,一人在做两身。
“老板,一共二十九斤。”
宁丰笑着点头:“成,客官怎么带回去?”
转头招呼店伙计让他去后院拿货。
“有驴车。”
店伙计从后院扛过来三个大麻袋,随后上秤称。
“一个麻袋装十斤棉花,这里有三十斤,送你二两。”得再拿出来十四两。
“老板,我没有带麻袋过来,你这麻袋卖给我吧。”
宁丰倒也爽快:“三个麻袋给我三文钱。”
“好,多谢老板。”
算好价钱,一共一千一百零五文,一两多。
季温禾走出铺子:“沈大哥,棉花买好了,你来把它扛到车上。”
“好。”沈榕山把绳子递给她,“钱给了吗?”
“给了,搬到车上我们去买布。”
随后赶着驴车来到青玉布庄:“沈大哥,你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出来。”
驴车上的货要有人在外看着,要不然一出来很可能就没了。
“不着急。”他把驴车牵到边上,让后面的人好过路。
季温禾走进铺子,店伙计笑着迎上来:“客官,咱们铺子里新上了样式,您来瞧瞧。”
“不了,给我扯两匹不同颜色的布料,做棉袄,和六斤的棉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