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唉,富贵被打我也心疼,可是他先对人家动的手,你去哪说理去,咱们不能蛮不讲理。”
“张麻子!”她一声大呵,腾一下站起身,掐着腰,声音尖细,“你是不是我男人,儿子被打你不去找人家赔钱。”
“我去了,你居然说我无理取闹,我告诉你,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我让他们一家子不好过。”
院子里的吵闹声很快吸引了周边的邻居。
几个妇人走到一起,纷纷摇头。
“刘二芳是个厉害的,沈榕山也是,打一顿成了呗,还非弄断人家的一条胳膊。”
“站着说话不腰疼,张富贵不是个好东西,要是打了你儿子,你肯定想打死他。”
“哎哎哎,等着看好戏吧,刘二芳可不是吃亏的主。”
“......”
……
附近的村子走遍了,两兄弟往山后面的村子去,到傍晚,才回到家里。
沈文山未进门,迫不及待地开口:“大哥,嫂子,我们回来了,全部卖完了。”
季温禾从厨房出来,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辛苦你们了,快来喝点水。”
瓦罐里灌了热水,有些烫,倒了两碗。
“凉一会儿,别喝得太急,坐下歇歇。”
沈元山把筐放进屋内,来到厨房,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靠着身后的橱柜,姿势放松。
“跑了很远,山后面的村子大着呢。”
还有很多村子没去。
“嫂子,钱给你。”沈元山掏出荷包,“村子里都传开了,婶子们说,以后不去镇上买米面了,就等着我们去卖。”
季温禾将荷包收集怀中:“那你们和他们说了吗,不会天天去,半个月进一次村里。”
她后来和沈榕山商量了,七天还是太频繁了。
改半个月一次,这样他们一次性会买很多,够半个月的量。
沈元山点头:“嗯,说了,半个月去一次,她们上次去集市买了很多面,家里有很多,所以买得很少。”
“不管多少,能卖出去就行。”季温禾转身看着灶台后面的人,“沈大哥,咱们卖得好,必须得一次进很多回来。”
“五百斤如何,会不会多了?”
“不多。”沈榕山折断小树枝填进灶底,“再多进点,七百斤。”
“大哥,太多了吧。”沈元山觉得五百斤都很多了,“我们家里的筐就两个,布袋也不够。”
季温禾猛然拍了一下手:“对啊,家里没有多余的筐,人家自己要用,布袋也没有。”
“沈大哥,暂时还是少进一点,你扯几尺白布回来,缝几个布袋子,在编几个筐。”
沈榕山想了想:“成,听你的。”
筐好借,布袋不好借,铺子里的都是小布袋。
晚上吃完饭,季温禾将钱数好放在荷包里,见他走进来,问道:“糙米,粗面这些要买几斤?”
“我想细面少买点,细面估摸着买的人少。”
眼下最好卖的就是黑面。
沈榕山在外间转了一圈,看篮子里的鸡蛋还剩下一半,转身将房门关好,来到屋内。
“糙米,粗面,玉米面各买二十斤,细面买十斤,你觉得如何?”
他问过沈元山他们,黑面是几斤十几斤的买,糙米,粗面,人家是一斤一斤的买。
细面买得的人更少,多数是里正家里买。
季温禾算了算,黑面五百斤,就要去一两银子。
这里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
糙米八十文,粗面一百二十文,玉米面一样,细面三百三十文,一共是四百五十文。
盐还剩十二两,暂时不用进。
一千四百五十文,进货要花一两多银子,突然觉得他们是不是进的太多了?
季温禾将荷包里串好的铜板倒出来,钱不够:“沈大哥,我给你一千八百文,扯几尺白布,还有针线,不同颜色的都少买点。”
多带点钱,免得到时候不够用。
沈榕山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望着她摸黑数钱:“鸡蛋要不要再买点回来,还有肉。”
“不买,等月底了再买。”
她现在手里有五两多银子,这段时间虽然赚了钱,但花得更多。
再去掉这次进货的钱,手里只剩下不到四两。
赚钱难,花钱容易。
很多小钱看着没花多少,一算下来能吓死人。
家里如今一天吃三顿饭,米面消耗的快,自家里还得留点。
“沈大哥,咱们自家留十斤黑面,粗面,玉米面五斤,糙米五斤。”
想了想又开口:“进货之后再另外买自家的,到时候好算账。”
沈榕山点了点头,起身走到床铺边坐下:“明天回来的会早些,我带着元山一起去。”
“对了。”她差点忘了,“你带三个肉包回来,送给小雅,米面也放在兰婶家里,省得你挑上来。”
“顺道去大年叔家瞧瞧,兔子的伤养好没,家里的笼子弄好了,要是伤好的差不多,就拿回来吧。”
朱大年家里有两条大黑狗,他还得看着狗,照顾野兔,挺麻烦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