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禾回村时,在小河边遇到了一个妇人,正是里正家的,不知是大儿媳妇,还是二儿媳妇。
对方主动打招呼:“榕山媳妇,怎么这会儿从村外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啊,大晚上可别出去,外面乱得很。”
“没呢,沈大哥送他师父回去,在村外说了会儿话,婶子晚上来洗衣服啊。”
“是啊,早早的睡不着,索性来把衣服洗了。”随即她介绍自己,“我是里正家的二儿媳妇,姓姜,你叫我姜婶就行。”
“哎,姜婶。”季温禾笑笑。
姜红喜,模样小家碧玉,俊俏,皮肤白皙,有一双桃花眼,说话客客气气的。
“姜婶,我先回了,家里还有活没收拾,改日在找您说话。”
她笑着点头:“成,快回吧。”
季温禾应了声,加快脚步往村尾走。
她从地边绕道山脚下,没走村里的路,院子里有人,不想看到挨个叫。
小时候最讨厌的就是走亲戚,一见面,一个一个叫,远些的亲戚时间长不见面,忘记叫什么,还得问问大人,要是晚叫了,会被说没家教。
路过兰秋华家屋后,院子里传来说话声,他们家才刚刚吃饭。
“嫂子,你回来了,我就说大哥不会让你跟着去。”
沈元山端着洗脚水,倒在院子中。
他们说了,她不听,非要去看看。
季温禾转身将院门关好:“我不是不放心吗,方才回来时,在小河边碰见姜婶了。”
“姜婶。”沈文山拖着鞋,从厨房出来,“姜婶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我出山干嘛,我说送大年叔,她瞧着挺好相处的。”
第一面相不惹人讨厌。
“姜婶脾气好,嫁到沈家村多年,从未和人红过脸,林大叔对姜婶也好,家里活计会帮着做。”
沈元山听兰婶说起过 。
“不过里正和秦大娘看不惯,总是说道,时日长了,林大叔怕姜婶被骂,就很少帮着家里的活计。”
季温禾倒了热水,坐在院子中泡脚:“里正家里那么有钱,怎么不多盖两间房,人口那么多,孩子又大了,不能一直住在一张炕上吧。”
女儿大了,来家中相看,听了应该也不好吧。
尤其是大儿媳家,女儿十五,儿子十三了,有些时候,怕是会很尴尬。
“里正以前说过,等两个孙子娶媳妇,一家盖三间大瓦房。”沈文山亲耳听到的。
女儿就不管呗,季温禾摇了摇头,看着院中站着的两人:“你们回屋歇息吧,你大哥不知何时回来呢。”
“不急,我把竹节修修。”
沈元山进屋内拿出竹子,上次砍得竹子留了两根没劈完。
“嫂子,到了集市,我去卖手绳,大哥跟着大年叔去打听,你去锦绣坊,等我们去找你,咱们分开。”
“成,你看着人少了来找我,卖得不错,我再买些线回来。”
四人一起行动浪费时间,他们本就离集市远,分开行动快。
今夜月光柔和,季温禾在院子里慢悠悠地转圈,一边消食,一边等着沈榕山回来。
两兄弟进屋说话去了,她不想待在屋内等,便穿鞋来到院子里。
做饭那会和他们说得养兔子,家里有地方的只有菜地。
季温禾用脚丈量,沿着山壁宽度五米,长度约六米,最西边是茅房。
院门边的地用土填过,山上不缺石头,石块埋在土里,在盖上土,兔子打洞在厉害,也打不穿石头。
山脚下的台阶,是沈榕山用石块砌得,等他回来商量商量。
过了有一个时辰,人还没有回来。
沈元山打着哈欠从屋内出来,目光望着山下的方向:“大哥还没回来呢。”
“没有。”季温禾抱臂站着,有了些许困意,“应该快回来了,三个人呢,得一个一个抓。”
又等了一会儿,才见到山下有人影上来。
她瞌睡全无,走到门边小声唤:“是沈大哥吗。”
“温禾。”他的语调轻柔,“怎么不回屋歇着,不是不让你等我吗。”
季温禾打开院门:“睡不着,怎么样,是不是他们?”
沈榕山轻声回:“嗯,是他们。”
他们一开始并不承认,躲闪的眼神让他确定是他们没错。
打了一顿后,才开口承认是他们做得。
季温禾追问:“那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死不了,断了一条胳膊,去镇上能治好,我不会打死他们的,走吧,回屋去。”
打死了人,他在沈家村便没了立足之处。
“沈大哥,你去和元山他们说说,两人一直在等着呢,我先回屋睡觉去了。”
季温禾打了一个哈欠,人平安回来,她能睡个安稳觉了。
沈榕山跟在她身后:“嗯,你快睡。”
见她进屋,才转身去看两兄弟,把事情和他们说了一遍。
“行了,你们睡吧,我去洗澡。”
两兄弟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愣愣地点头躺下,没一会儿进入了梦乡。
沈榕山洗漱后,轻悄悄走进屋内,摸黑到床边,听着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