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刘家富庶,兰芝身上的零花钱也不少,刘母其实是个很是勤俭的人,特别是对自己。小酒馆虽然在城中夫人之间流行了有一段时间了,她却从来没来过。每次都是兰芝往家带些吃的给她尝尝。
今天许若灵往家里送菜,把她吓了一跳,之后就有些发愁,这么重的礼可怎么回啊,又听貂蝉说请她们母女来做客,忙和兰芝捯饬了半天,才重妆前来。
自从战乱起,没什么客人,小酒馆一楼就改了些布置。当中那张大案往西挪,东边半间凸起,有一多宝格遮挡,多宝格上置了不少玩器,最中间一格最大,竟然是一株血红的珊瑚,那珊瑚可不是凡品,造型极其美丽不说,颜色还特别地正,就连珊瑚下面的盆儿,竟然也是玉石的,盆里面还堆了些宝石和玉石。台上面置了一张案几,足够四人对坐,下面铺了厚厚的羊毛地毯,案边还放了两盆兰花。这兰花还是前些时日霍去病去山中打猎时挖回来的。现在已经开花,吐出一阵阵清香。一楼不再有火坑,而是烧的地暖。
其实平时不是这样的,这不是要请刘夫人说事儿嘛,许若灵和貂蝉弄了一上午才摆成了这样。
刘夫人随着貂蝉一进门,一股暖香就扑面而来。
她面上不显,心中却一直在感叹这许家好生奢侈。她是有见识的,知道这严冬屋中却如此温暖,却不见取暖之物,定是不知道用什么秘法烧了地龙所致。但这地龙可不是一般人家负担得起的。
许若灵从东边迎了出来,双方见了礼,许若灵请刘夫人坐下,貂蝉就奉上茶来。
貂蝉今天把规矩做了十足,把当年在王允府上学的那一套全摆出来了,一套动作做得如行云流水。看得刘夫人连连纳罕,这许家到底是何来历,这婢女的规矩,竟然比郡守府上的还要强些。心里就越发小心了起来。
这就是许若灵和貂蝉二人想要的效果。她们想着,要是刘夫人听了劝,直接把这门亲事给退了,那是最好。就是不能,也要让她觉得许若灵不是一般的人家,她说的话,刘夫人也会往心里去。
平时听兰芝说起母亲,从来都是一脸孺慕,身上零花钱又从来不断,就知道刘夫人也是个疼女儿的人。那要是这样,兰芝不嫁过去,总比之后被人休离了强得多了吧。
兰芝坐在母亲下首,不知道两位姐姐要做什么,今天这阵仗她没见过,姐姐们搬出这么多好东西,简直太奇怪了。许姐姐从来不好这些的,平时连首饰都不愿意戴,今天这是怎么了?还穿戴了这么多层衣物,看那样子颇有些别扭,脖子都不会弯,还对着母亲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真的是奇怪。话说,那株珊瑚树,是真的吗?这可是珍宝啊。
她有些坐不住,屁股在垫子上扭来扭去的,还一直想伸手去摸那珊瑚,没碰到就被母亲把手抓了回来,还一直用眼神威胁她别乱动,这样的东西,要是碰坏了,可是刘家赔得起的?
许若灵装着没看到她们娘俩的眉眼官司,唤貂蝉端糕点上来。今天的点心连兰芝也没吃过,许若灵居然做了泡芙出来,还有一个苹果派。都还热着。
兰芝每回带回去的点心都是凉的,跟这香喷喷刚烤出来的可不是一个级别。特别是那泡芙,热泡芙里面挤进去冰凉凉的奶油,那滋味,就别提了。
许若灵还特意把泡芙做得小小的,一口一个那种,省得坏了大家的唇妆。茶也是热奶茶。
刘夫人一开始还紧张,吃着吃着,就放下了戒备。没办法,太好吃了。甜食本就能放松人的神经,提供足够的愉悦感,何况是这样的从未见过的甜食,配上一杯甜甜的热奶茶,真是她从来有过的享受。
许若灵看她放松了下来,也慢慢打开了话匣子。说自家请她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喜欢兰芝这孩子,极是活泼天真的,做邻居也快两年了,竟然没有坐在一起说说话,实是憾事。
刘夫人也放松了下来,笑着应和着。还不着痕迹地打听起许若灵的事儿来。许若灵笑说自己夫家姓刘,家世中落,流落至此。不过还小有家资,生活倒不成问题。开这个食肆不过也是排遣寂寞罢了。
居然也姓刘!但是看这些陈设,估计可不跟自家一样没甚么来历,估计也是皇家后裔,要不然哪来这么大的排场。虽然还是好奇,刘夫人却没敢往下问下去。只是跟许若灵扯些本地风物的闲话儿。两个人倒聊得热闹了起来,加上貂蝉在一边儿凑趣儿,说些首饰妆容的话儿,气氛越来越热烈。
许若灵看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凑过去抓住刘夫人的手,朝貂蝉使了个眼色,让她带兰芝去那边玩萌萌去,低声跟刘夫人说起小话儿来。
“姐姐,一见你我就觉得亲切,加上我早就把兰芝当成了小辈来疼,今天请你来,就是有些不该我说,但不说我又如梗在喉的话,要是说了姐姐觉得冒犯,可千万莫怪莫怪。”
她这么一说,刘夫人就紧张了,忙催她说,说一见妹妹就知道妹妹是个热心肠,不是那多事之人,既然想说,必然是为自家好,但说无妨。
许若灵就把霍去病打听来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焦家虽然人口简单,只有焦家老两口和焦仲卿一个孩子,可是焦仲卿前面还有一个大哥,不过死在战乱之中了。焦仲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