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从宫里出来就沉静了很多,也不再跟张骞他们随便开开玩笑了,只是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分内的事。也不像以前那样没事就去宫里给武帝做侍卫了。
他心里清楚,武帝想的是对的,但是心里却老是闪现那老农苍老的脸,干裂的手。
他府里的工匠是颇有几分手艺在身的,就这几天功夫,已经在小酒馆旁边立起了一栋木屋,造的还颇为精美。里面的物什也布置的差不多了,帏帐帐幔也都安置了七七八八。小满正着那两个侍女日夜不停地赶工他和许若灵的喜服。
他府里的事是瞒不过舅父和阿姨的,阿姨没说什么,卫青倒是把他叫了过去,语重心长地吩咐他莫要再胡闹,尽早把那小女娘迎入府中好生安顿才是。他不再逼着他早日娶妻,但已收用过的女子老放在外面,总不是个了局。别的不说,明岁他和自己是必要出征的,把那小女娘放在外面可怎生是好。
霍去病早料到会有这一问,也不恼,笑说等明岁出征回来再说也不迟。他当年说了大话,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再说了,要是自己回不来,也不要耽误了别人的终身。还反问卫青,难道舅父不是心中有人吗?平阳公主又新寡,为甚不让现在的舅母下堂,直接求娶公主呢?舅母已经被耗得只剩下半条命了,何不放她自由。
卫青听外甥这么问自己,竟无言以对。等霍去病走了,真的思考起霍去病之言是否可行。
可他问两个女人时,两个女人却都不愿意。夫人说,自家家族日渐势微,她在大将军府一日,母家就得一日庇护。若她去了,不仅自己无处可去,家族也撑不过两年就会四散衰败,还当即跪下求他给自己一条生路。
公主一听他说的,当即就恼了。说自己要想嫁他,当年也不会二嫁他人。这许多年,他竟一点都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不嫁,她才好在朝中各种为他斡旋,若嫁了,就有很多事做起来不是那么方便,也易招人非议。
他明知公主说的只是一部分事实,她府中养有好几个小郎君,却还是霸着自己,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强硬地把她抱了起来,放在了床榻上,压了上去,用嘴堵住她的小嘴,不再让她说下去。
算了,就这样吧,他这辈子是摆脱不了这两个女人了。
他不禁有些羡慕霍去病,也愿意为这个视若亲子的外甥实现心愿,不再过问他的婚事了,还替他挡了皇后和长姐的不少打探。
木屋一造好,霍去病就住了进去。不仅自己住,还要许若灵每天都要陪他。幸好现在萌萌迷上了自己那座山,天天玩得乐不思蜀,只要临睡前给一盆盆盆奶,就一夜不再找许若灵。两个人在木屋里过起了新婚夫妻的小日子,你侬我侬,如胶似漆。木屋的处处都留下了他们交缠的身影。
霍去病恨不得立刻娶了许若灵,可是那嫁衣实在是太慢了,迟迟做不好。直到四月十六,嫁衣堪堪完工,当天晚上,两人就在木屋里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汉朝的婚服还并不是大红的,而是黑色以红边装饰,头上的装饰倒是不少,也有了凤冠的雏形,许若灵这几个月跟那两个侍女倒是学了不少挽发的技巧,倒也够用了,戴上冠,一边插了一只金凤步摇,后面的头发也全部挽了起来,也插了几只华胜。
喜服是十几个绣娘熬了一个月赶制的,周身都是用金线刺绣出各种精美的纹样,穿上倒也十二分的华美庄重,就是太重了些,总有十几斤,也厚,穿上没一会儿许若灵就捂出了一身汗。头饰也重,戴上没一会儿就压得许若灵有些抬不起头来。
她在心里默念,就今天这一次了,忍一会儿也就过去了。
汉朝还没有盖头的概念,成昏时,还都是循周礼,以团扇遮面。许若灵的案上,正置了一把孔雀尾毛制的团扇。
她对着桌子上的镜子看,里面的女人完全没有了现代的模样,脸泛红霞,红唇妖艳欲滴,满头珠翠,已经完全是个古人的样子了,她自己都有些不认得自己了。
不过她心里没有一点恐惧,倒是充满了向往,有一个一心一意爱自己的人,还是自己心目中的大英雄,不,是华国两千年的大英雄,这个男人跟自己说,以后一切有我。那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今天下午霍去病让亲兵把周围的探子都找了出来,驱赶了出去,并命亲兵把周围围了起来,亲兵也离得远远的。今天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不希望任何人来打扰。
吉时到,霍去病去小酒馆接了许若灵,许若灵以团扇遮面,徐徐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霍去病穿着一身婚服,在楼梯下,冲着他的小女人笑着伸出了手,许若灵一手执扇,一手放在他的手心里,走向了他们的幸福。
木屋早就被小满布置得喜庆非常,到处都是鲜艳的大红色。
两人拜了天地,霍去病在一旁的清水盆中洁和洁面,又拿干净的布巾擦了许若灵的手,本想擦擦她的脸的,却没舍得下手,只是俯身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就拉着她对坐了下来,两人各自剪了一缕头发,挽在了一起,放进了一个盒子里,又一人吃了一块鸡肉,喝了交杯酒,然后手拉着手,走向了床榻。
帐幔落了下来,帐外的龙凤红烛亮了一夜。帐幔内时不时传出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