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诸位请留步,我家老爷要进行搜查。”
众人皆已登上马车,却被一伙家丁拦下。
那些家丁皆是身强体壮,手持如手臂般粗的棍棒,气势汹汹地注视着流放队伍。
“敢问你家老爷贵姓大名?”
郑成元甚是困惑,能派人前来搜查的莫非是县令?
可县令准许他们居住在客栈,应当不会事后找茬才对?况且这些人的装扮也不像是官兵,在这官渡县内,还有谁能搜查他人呢?
“我家老爷正是洪员外。”
话音刚落,洪员外便从一名壮汉身后走出,众人皆未察觉到那里还有一人。
他身形消瘦,仿若风一吹便会倒下,贼眉鼠眼,给人一种不适之感,脸上还带着憔悴。
想必清晨发现自家被盗后,他甚是伤心愤怒,而且出行也未乘轿子。
这自然是因为傅云汐将马匹和轿子一并收走的缘故。
“这洪员外为何要搜查我们的队伍?我们可是奉朝廷之命前往塞北的,任何人不得妨碍公务。”
郑成元心中已然在咒骂,这一路上天灾不断也就罢了,如今一个洪员外竟也能莫名其妙地前来搜查他们!
我去他娘的,这日子还能不能过了!
“洪员外想要搜查,自然就可以搜查,不要再抵抗了,将马车上的货物搬下来,我们要逐一检查。”
这家丁颇有仗势欺人之态。
“我说了,你一介布衣商贾,想要搜查我们,简直是痴人说梦,妨碍公务可是要吃板子的!”
郑成元都懒得与他们多言,这洪员外过于嚣张,真不知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我们现在好言相劝,是给你们面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家丁愈发蛮横,身后的三十几个壮汉也都举起手中的棍棒,做出随时准备战斗的姿态。
“头儿,还要与他们废话吗?”
老二拳头紧握,与他们交谈着实费力,简直是对牛弹琴!
郑成元死也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动手,只要不闹出人命即可。”
有了郑成元这句话,几十名官兵直接拔剑冲向前方。
还未打几回合,那些壮汉便都倒下了,趴在地上捂肚子、抱腿、抱头。
“艹,这么嚣张,还以为多能打,原来都是草包,这也太不禁打了吧!”
士兵们甚是无语,情绪如此高涨,结果却是一群徒有其表的家丁。
“我不知你要搜查何物,但我们来此地仅半日,根本不认识什么洪员外,你们找错人了,我们走。”
郑成元坚定地向洪员外解释,他并不愿再多做纠缠,下令出发。
……
“老爷,他们来的甚是蹊跷,不过就这么点马车,恐怕装不下咱们那么多东西吧?”方才还趾高气昂的家丁,此刻却有些畏畏缩缩,他战战兢兢地与洪员外商议着。
“那你说说还能有谁!这两日并无外人来咱们官渡县,就他们这一伙人,还能有谁!”洪员外一大清早便被看守库房的家丁唤醒,说库房遭窃了,他起初还不信。
结果出了房门,却见整个院子都变得光秃秃的!没错,就是光秃秃的!连一点值钱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留下。
得知仓库也被盗后,他的心脏险些骤停,辛苦了大半辈子,到头来竟变得一无所有。
这肯定是老天爷在惩罚他啊!
“如此大规模的盗窃,想必是谋划已久的,或许昨晚他们进城只是个巧合。”家丁揣测着洪员外的心思,洪员外想听什么,他便说什么。
“你所言也不无道理,你们这些废物赶紧起来!去查,我定要将这伙贼人揪出来!”洪员外不再紧盯着流放队伍不放,他说的确实在理,这个行动一看就是计划周详的,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被搬空!
郑成元带领着队伍不紧不慢地出城,傅云汐根本不在意洪员外是否会来闹事。
因为他根本查不出来是谁在一夜之间将他所有的东西全部转移走,也许这个问题将会困扰他一辈子!
官渡县的县令拿到药方后,便开始筹备药材,终于在中午施粥的时候熬好了药。
城外的流民每人一碗,药当晚便见效了,昏迷的人已经苏醒,咳嗽发烧的人也减少了。
百姓们都对官渡县的县令感激涕零,但那个照看孙女的老奶奶却清楚真正救他们的人是谁,是那个眼神清澈的小姑娘,不是她,也许她们已经死了!
“真是谢天谢地啊!神仙下凡拯救人间了。”老奶奶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念叨着,她的小孙女则在一旁乖巧地听着奶奶讲述的故事。
流民连喝三日药后基本痊愈,有能力有财力的人准许进城,所有花销都需自行承担。
而流放队伍这一走便是近一个月,鼠疫不再是绝症,暴雨后的溪流也不再干涸。
路上虽然仍会遇到逃荒的难民,但数量却越来越少,人们的生活正极其缓慢地步入正轨。
粮食依旧稀少且昂贵,但庄稼地里的种子发出新芽,给人们带来了生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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