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父杨母,温暖和石晚丫妯娌两个,以及春丫梦月两个小丫头在家待着。
杨父杨母负责接待一波波来家里拜年的晚辈们。
本来三嫂石晚丫怀孕,杨母是没有给她安排任务的,但是她闲不住,也就去厨房忙活中午的饭菜去了。
温暖倒是没去,她觉得就以自己这情况,能不帮倒忙就好了。
再说了,能歇着,干嘛非得上去干活挣表现!
万一表现好了,以后这活儿都成她的了,咋办?
所以她和春丫梦月仨人就纯粹成了凑数儿的了,坐在靠边的不给人碍事儿的炕上,咔擦咔擦的嗑瓜子。
春丫和梦月都已经是11岁的姑娘了,也知道美丑了。
看看小婶儿这鲜亮的大红衣裳,再看看自己带了不少补丁的棉袄,那真是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尤其是春丫,她和堂妹梦月还不一样,梦月是他们那个小家的老大,是姐姐,上边没有哥姐的旧衣服,所以周洁基本上是给女儿梦月做新衣裳。
虽然因为这时候的布料质量差,再加上日子过得不富裕,也难免有补丁,但是总比春丫身上的衣裳好多了。
春丫基本上没有新衣裳,她的衣裳都是承袭了两个哥哥糟蹋的不像样子的破衣烂衫,她娘缝补缝补就是她的了。
要是冬天穿的衣裳,顶多也就是给她往里边塞点棉花套子而已。
至于衣服的好看与否,那根本就不重要。
“小婶,你说,我嫁人的时候,能穿上这么好的衣裳不?”春丫问道。
温暖看看眼前这个小女孩,现在这孩子都这么早熟了吗?才11岁,就想着嫁人了?
“你还小呢,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温暖给春丫灌了一口鸡汤。
“可是,小婶儿,你这都高中毕业了,也是文化人,不还是嫁了我小叔这么个糙汉子吗?学习根本就没用,早晚也得找人家嫁了!”春丫开始灵魂发问。
温暖被噎了个好歹,她要怎么解释眼前的姑娘才能理解,知识是无价的!
只能问道:“春丫,这是谁告诉你的道理?”
春丫也没瞒着:“是我娘说的!”
哦,李大妮说的啊,那这就可以理解了,李大妮这人现实的很,没好处的事儿,她是一点儿都不干。
现在不能考大学了,就算高中毕业,大多也是回家务农,李大妮肯定也不想多花学费,所以才给女儿灌输了这样的观念。
温暖想到了这点,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她不会越过人家的父母,对别人的人生指手画脚。
气氛刚有点凝滞,外边就又有人来了:“五叔,五婶,我们来拜年啦!”
“五爷爷,五奶奶,给您拜年啦!过年好!”
杨父在族谱上排行老五,所以,同族的晚辈会称他为五叔或者是五爷爷,当然也有称呼为队长叔,或者是队长爷爷的。
乌泱乌泱一群人进来了,跪了满地的人。
杨父杨母自然也是乐呵呵的叫起,给他们拿东西吃,不拘是瓜子,花生或者是什么的。
其中有个看着三十来岁,皮肤黝黑得男人,哐叽跪下,给炕边上嗑瓜子的温暖磕了一个,口上还说:“小婶子,过年好,给您磕头了!”
这可把温暖惊的不行,对面这男人可比她岁数大不少啊,她哪能安然的坐在炕上,再说她也并不是特别习惯这些礼节。
顿时手忙脚乱,嘴上也焦急的叫起:“您这是,这这这,不太合适吧?”
想摸一下兜里边杨睿给准备好的一分一毛的钱,她有点不好意思,给人家一分一毛的不太合适吧?毕竟人家又不是什么小孩了!
所以忙着把跟前的吃的往这人旁边放,招呼他吃。
这场景,逗笑了屋里的一众人。
杨母能给自家小儿媳妇解围:“暖啊,没事儿,军子家辈分小,就该管着你叫婶子的!”
又轻嗔了这个叫军子的男人一眼:“军子,你也是,你小婶子年纪小,好家伙,你给她行这么大的礼,可不得把她惊着了吗?”
军子憨笑:“应该的!应该的!”
说笑了一会儿,这一波人这就走了,去串下一家了。
这一上午,温暖就在老屋这边待着,除了刚开始给杨父杨母跪了一下,就是别人给她磕头了!
她也从最开始震惊和手忙脚乱,变成了面上的波澜不惊,还能微笑着招呼人家,给人家一个小小的一分的压岁钱。
杨睿给她准备好的零钱,散了个七七八八才算完。
温暖这才懂了,杨睿说他辈分大,要多准备点零钱是什么意思!
临近中午,出门拜年的杨睿等人也回来了。
温暖看看他们的裤子,emmmm好吧,果然是串了不少人家,磕了不少头才回来的。
温暖赶紧把自己刚倒的,还热乎乎的一茶缸水递过去。
杨睿直接就接过来,也没嫌弃是温暖喝过的,缓缓的喝了几口,把一茶缸子热水喝完,这才算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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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查了一些关于那个年代东北农村的资料,在屯子里,哪怕人家年纪小,但是辈分大,那晚辈就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