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女,是次帝,是异世而来的孤魂,这天下的仅此一人。
她一直都在为皇朝,为更美好的皇朝,努力负重前行。
皇伊贤亦为她的豪言壮志所震撼,缓缓站起身,眼中蓄满了泪,这是他的理想,如今也是阿卓的理想。
没有再被他言语激励说出来,而是她为皇朝自愿的说出来,皇朝真正的打动了她,那些多年的权谋挣扎哪里抵得过战场热血带来的鼓舞人心的力量。
凌卓抛下酒坛,昂首而立:“诸位尽可不醉不归,本殿...”她晃了两晃,想往前走,但脚步虚浮无力便摔了下去,幸而离夙歌的席案比较近,夙歌一把便将她扶住,凌卓想说没事,但脑袋一昏沉便睡了过去。
众人皆不知她刚刚话都未说完就倒是何原因,便都站了起来,紧张的看向次帝。
皇伊贤皱眉大步走下来,待凑近看仔细她只是睡了过去了,则立刻无奈的把凌卓拉着胳膊脱离了夙歌的手,一矮身便将她稳稳的背了起来。
“众将士听令。”皇伊贤背着凌卓看向在场众人,帝王气魄浑厚震慑威压全场。
“是。”众人连同文臣皆离席听训。
但帝王却是莞尔一笑:“次帝有令,命尔等不醉不归。她不胜酒力已经醉了,你们吃好喝好,只管尽兴,不必约束。都起来吧。”
“是。”众人心下一松,便不禁想起方才为他们亲自斟酒的次帝那般卓然处世,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皇伊贤看向夙歌:“你跟朕来。”
夙歌拱手一礼,起身跟上。
待他们离去,众人便更放松了些,喝酒划拳也畅然自在的去享受这用命挣来的庆功宴,此生能有进宫面圣,又有帝王亲自斟酒的还能有几人。
皇伊贤背着睡得沉沉的凌卓一路走在前方,夙歌跟在他们身后,想说让他来背,但又不敢,他如今对帝王有种莫名的畏惧,大概就像是自己抢走了他最珍视的东西,打心底心虚。
“你很好。”前方的帝王幽幽开口,并非阴阳怪气,而是在认真的赞赏。
夙歌忙垂首:“谢陛下夸赞。”
“若是阿卓真的是朕的妹妹,是皇朝的公主,朕定然会把她嫁给你。”皇伊贤语气中毫不遮掩对夙歌的青睐有加。
夙歌默然,他尽力了,拼尽最后一口气去生擒皇隐白,便是他的答案,可如今来看,依然不能让帝王放心,不能让阿卓与他在一起。
皇伊贤顿住脚步,背着凌卓回身看向夙歌,见他神色落寞,便叹了一口气,回身继续前行:“朕知你心中不甘。”
夙歌想说我没有,但如鲠在喉,却说不出口。
“皇朝于凌卓来说,曾经只是为了好好活着混沌度日。直到她遇见你,一向懒散的性子竟似忽然有了目标,文史武艺,她最不喜欢的都咬牙坚持了下来。”皇伊贤回想起当初爱偷懒的小丫头,如今背在背上也沉重了许多。
夙歌闻言回想起他们在政史殿外游廊初见的模样,唇角微微有了笑意。
“朕自小把她带大,对她最是清楚不过,坚韧有之,傲气有之,勤奋有之,但也最是嘴硬心软,抵不过别人逼迫算计。”皇伊贤叹气,将凌卓放下,太沉了,不背了,谁爱背谁背去吧,将凌卓推向夙歌。
夙歌慌忙接住,下意识便想揽住凌卓不让她东倒西歪,但想到皇伊贤就在眼前,又立刻缩回手,保持一定距离,两手撑着凌卓不让她倒下去。
皇伊贤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的举动:“朕答应她给你们一年之期,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朕再问你一次,你选择回北境继续带领凤家军驻守,还是选择与阿卓相守一年。自此婚嫁,互不打扰。”
在被风吹拂的宫灯照耀下,夙歌眼中神色晦暗难明,终是坚定的回道:“末将哪个都不选。”
皇伊贤微愕,不解其意。
“末将于军中值守之时,便时常在想我与阿卓的未来,她所背负的,与末将所背负的,必难两全。末将想来想去,都没有破局之法。”
“你想现在放弃?”皇伊贤挑眉审视夙歌的神色。
夙歌不闪不避的回望:“末将此生所选之人,除非她放弃了末将,否则末将誓死也不会放手。”
“哦?那你想如何?”皇伊贤觉得自己看不透这个少年,来了兴致。
“守护阿卓,守护阿卓的理想。”
“你做不了她的幕后之主。”
“末将不是阿卓的幕后之主,末将是阿卓的夫君。”
皇伊贤瞳孔微缩,继而眯了起来:“你想让阿卓嫁给你?”
夙歌摇头:“不必,也不能。”
“那你们....”皇伊贤蹙眉,无名无分四个字终是没能说出口。
“阿卓让末将实现了理想,末将不能自私的不顾阿卓的理想,末将愿此生陪在阿卓身边,她为帝,我为臣,我为帝王守护疆土。不会再娶妻生子。”
“那夙家...”
“祖父所愿乃是收回夙家兵权,如今末将已经达成,之后三军注定会回到陛下手中,末将没有再留恋兵权的必要。而夙家,夙家并非只有末将一个人,末将可以从嫡系或旁支中选择优秀的继承者自幼培养即可。”夙歌的回答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