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伤痕累累再也不复光滑完美的手,其实她一早就注意到了,但仍是强迫着自己不去在意,不去思考。
再回想到他方才喜极而泣的失态,嘴角的淤痕,此刻高高肿起的脸颊。
这个男人,好像,每一次的狼狈因为她。
他一点也不在意:“卿卿,没关系,我不在乎的,只要你没事就好。”
“别哭,你哭得我的心都疼了。”
靳承轩皱着眉,心底泛起细细密密地疼痛,百般爱怜疼惜地吮去她珍珠般的温热泪珠,抱着她的手开始用力,很想将自己的一颗心都挖出来掏给她。
从此以后,免她惊,免她累,免她伤,陪她一世欢愉。
不知过了多久,安若才终于缓缓道。
“好。”
“累了吗?要不要再好好休息一下?”
安若有些累,但她才醒来没多久,不想再睡。
她明显地感觉到,自从她醒来以后,靳承轩眉眼间的执念、阴鸷与戾气相比之前化去了很多。
“可以帮我把医药箱拿过来吗?”
靳承轩心弦一紧,以为她方才是哪磕着碰着了,自是二话不立马拿了东西过来,急促道。
“哪里受伤了我看看。”
安若摇摇头,反而从医药箱里拿出来消毒酒精、药膏和医布,她看了眼他的手,轻声道。
“坐下吧。”
靳承轩怔愣了一下,想些什么,可看着她隐含担忧的眸光,鬼使神差地,又把话吞了下去。
胸口甚至升起了一抹隐秘的惊喜和欢愉。
安若沉默地为他处理好了手上的伤和脸上的伤,这个人,这些伤也不知道到底有多久了,是真不会照顾自己。
万一毁容了怎么办?
她一边为他包扎,一边轻轻问道:“我住院这事,我爸妈知道吗?”
靳承轩还尚在为她直白的关心恍神飘然着,听见这话下意识地安抚道:“放心,安叔他们不知道。”
安若舒口气,那就好。
替他处理好后,两人之间不知道什么,突然沉默了起来,好半晌,安若这才开口。
“你”
“我”
却不料,两饶声音一齐响了起来,靳承轩低笑了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宠溺地看着她。
“卿卿,你先吧。”
安若顿了下,抿了抿唇:“你可以先出去一下吗?我想自己待会儿。”
靳承轩嘴角的笑意陡然僵在了脸上,心底深处缓缓升腾起一股酸涩之福
但他还是强自按捺下,任凭心底多苦涩,面上仍是一贯不变地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又为她悉心地掩好被角。
“好,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按铃声我马上就到。”
距离两人上次谈话已过了一周,在这一周内,两人谁都没有再提之前发生的事,表面上相处十分和谐,相安无事。
只是那也只是看起来而已。
他们都明白,有些事,再怎么装作没发生过,也回不到从前了。
两个月前,杰克医生曾问他:“如果夫人醒了,先生您打算怎么做?”
“求她原谅。”
“您为什么不向她解释?”杰克医生意有所指地问。
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听懂杰克医生的暗示,沉默良久,靳承轩却缓缓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