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睁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丛尖嘴鹤菊束之高阁,花香和幻想都悉数封冻在橱柜中,眼不见心不乱。
当斯黛问起他昨天晚上睡得好不好时,西弗勒斯只能板着脸嘴硬地说很好。
西弗勒斯亲手将他对斯黛的渴慕越埋越深,他做不到在日常交往中刻意疏离斯黛,就只能用没完没了的工作占据自己的绝大部分时间。
每天只要晚餐一结束,斯黛就没办法在城堡内找到他,这种情况持续了整整一周。
起先斯黛并没有十分在意,这个学期开始她已经逐渐适应在霍格沃茨城堡内作为教授的生活。
她偶尔会去海格的小屋,把和牙牙玩得起劲到整天见不到鸟影的佩姬抓回办公室;
也会在温室跟斯普劳特教授、奥罗拉边吃茶点边闲聊,奥罗拉会取笑斯黛过去蹩脚的天文学成绩;
弗利维和麦格时不时会喊斯黛去下巫师棋,明明是两个人的游戏,但她们发明出了三人轮流下一子的新鲜玩法,常常整个午休时间都沉迷其中。
雪化是初春将至的信号,脱下白衣的禁林变得黑郁郁的,魁地奇球场的草地也十分湿泞,在绿芽重新抽出来之前,城堡外的景色称不上美好。
这天,斯黛从冻得渗人的球场回来,今年的魁地奇赛事步入尾声,几乎每个球员都比往日更加卖力,斯黛离开的时候,球场依旧长灯未熄。
斯黛没有直接回去睡觉。
西弗勒斯晚归时,看见她在房间里面等他。
“凌晨两点,你明天八点半还要起床上课。”斯黛大模大样地靠在西弗勒斯的扶手椅上,在确定一眼当下的时间后,她既惊讶又觉得好笑,“能问问斯内普教授最近在忙忙碌碌一些什么吗?看这架势,我都要以为食死徒明天就将占领霍格沃茨了。”
西弗勒斯将斗篷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我在调查莱斯特兰奇家族。”
“哇哦,那你一定连她们家老鼠有几只都侦查清楚了,是不是?”
“除去那三只还关在阿兹卡班里的老鼠,剩下的的确没有几只。”西弗勒斯说,“而且她们每天就只躲在家里啃噬奶酪和开深夜派对,连出门都稀少。”
斯黛只想戏讽几句,没想西弗勒斯会煞有声势地回应,让她也不得不稍微挺直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更认真一点:“我记得阿纳塔的胞姐瑞欧纳和莱斯特兰奇家的某个子嗣结婚了?”
“我之前也想利用这一点,那个男人叫贝特朗·莱斯特兰奇,但是很遗憾,他在家族内相当不受宠,甚至没有独自前往古灵阁开启金库的权限。”
“你一定已经调查出了哪些人有权限。”斯黛说,“很享受对我卖关子?”
“我今天晚上就是去调查这些的,结果回来还要听你好一番阴阳怪气,”西弗勒斯递给斯黛一张羊皮纸,在斯黛读完上面写的三个名字之后,羊皮纸即刻自燃,化为灰烬。
“亨利希·莱斯特兰奇?我记得他是罗道夫斯和拉巴斯坦的父亲?”
西弗勒斯有些意外:“你想从他入手?他在我看来是最不好攻克的人。”
“认识加拉提亚·梅乐思之后,我感觉我已经能摸到这些孤僻老巫师的弱点在哪儿了。”
西弗勒斯忍不住哼笑:“你怎么知道他是个孤僻老巫师?”
“你说的呀,他‘每日就只躲在家里啃噬奶酪’——两个儿子都蹲监狱了,他八成是没有心情去凑深夜派对的热闹,对不对?”斯黛起身舒活了一下筋骨,她在等西弗勒斯的时候在这张椅子上睡着了,睡得一点儿也不舒服,“你早点休息吧,之后关于如何撬开莱斯特兰奇家族金库的计划交给我。”
斯黛话是这么说,但她并没有着急立刻去找上亨利希·莱斯特兰奇本人。
这事儿要徐徐图之,斯黛得先想办法摸清楚这名老男巫的生平。
这天起,霍格沃茨的夜归人从西弗勒斯变成了斯黛。
除了调查亨利希,还有一件斯黛非常关心的大事儿:
由卡米拉监工的疗养院终于在三月初紧锣密鼓地开工了。
周末一到,斯黛就兴致勃勃地拉着西弗勒斯前往北威尔士山区查看进度。
西弗勒斯这才见到许久未见的莱姆斯:眼神明亮,面庞年轻,衣着得体,远没有记忆中来霍格沃茨逃荒般的落魄。
对于莱姆斯而言,这是毕业将近十年后第一次见到西弗勒斯,他甚至有些愣神——西弗勒斯相较读书时变化实在有点大,难怪西里斯在每次和他见面后都会暴躁好一阵子——不过他很快就笑着向西弗勒斯伸出手:“好久不见,西弗勒斯。”
更令莱姆斯诧异的是,西弗勒斯虽然脸色难看,但他还是敷衍地和莱姆斯握了握手。
本来莱姆斯都已经做好被忽视的准备了。
斯黛和卡米拉在山坡边缘和施工队说话,西弗勒斯和莱姆斯坐在一所用作休息的宽敞的尖屋顶农舍外围的院子中。
他们面前是山坡岭野,背后是草地家畜,轰隆石鸣在耳旁嗡嗡作响。
“我还没有当面正式向你道谢呢,西弗勒斯。”莱姆斯说。
西弗勒斯冷淡地斜去一眼:“我不认为我帮了你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