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惊喜见到你,西里斯·布莱克。”
是挂坠盒在说话。
斯黛诧异之余第一个去看西弗勒斯的表情——果然,他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个声音对斯黛和西弗勒斯并没产生尤其明显的蛊惑力,但西里斯却在它面前不由自主地停止了动作,显然他是魂器的主要攻击目标。
斯黛吃不准这件魂器的威力,她见西弗勒斯不动声色,便决定一同观望。
“在阿兹卡班的岁月让你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你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朋友,可怜的孩子,你是被遗弃的人……”
蛇语般诡异的吟诵,西里斯眼前恍若看见了一颗甜美稀贵的苹果,恶毒的香味撩拨着他的大脑,他开始隐隐颤抖。
斯黛察觉不妙,她刚想开口将西里斯喊醒,却被西弗勒斯先一步地捂住了嘴。
冰凉的手掌覆在她脸上,斯黛看见西弗勒斯满眼都是恶意的笑,是一副前所未有的陌生的表情
西弗勒斯吐出的话语冰凉如蛇信:“他当然可以独自面对这些,不是吗?他根本不需要任何帮助。”
斯黛瞪大眼睛,她连连摇头,想把西弗勒斯的手扒下来时,西弗勒斯又垂下眼帘,轻轻地恳求:“别插手,斯黛。让他自己经历这些,经历我曾经历过的痛苦。这事儿结束后,我愿与他……裁撤恩怨。”
他看起来悲伤得像是泛红的春天。
斯黛的理智告诉她西弗勒斯在故作可怜,但她如何也硬不下心肠呵令他放手。
西弗勒斯当然在故作可怜,他在进一步试探斯黛的底线,见斯黛不再动作,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了。
他几乎快要压不住上扬的嘴角,愉悦地看着西里斯如何走向衰颓。
尽管西里斯无法克制自己的颤抖,但他还是笑了,笑得衿重而傲慢:“你在放什么屁?我从来不会被任何人遗弃。”
他似乎重新找回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消瘦到骨骼分明的手指牢牢捻着试管,紫雾开始持续地滴在坩埚内。
被侵蚀的挂坠盒翻涌出大片猩红如鲜血的烟雾,小玻璃窗后的两只眼球变成两颗脑袋,苍白的熟悉面容从挂坠盒中钻出来——是詹姆斯和雷古勒斯,他们像树木抽芽一样抽出躯干和四肢,生长成两具单薄却新鲜的尸体。
两人的身体僵硬地穿过浓雾,高高站立在桌上,俯瞰着西里斯。
西里斯就好像是邪祟入体一般地再次停止了动作。
他甚至有些贪婪地看着面前尚为年轻的故人,自甘堕落的喜悦充斥着他的胸腔。
随之而来的是可怖的惩戒。
里德尔-詹姆斯呼出一口沉重的斥责:“看看你自己吧,看看你带来了怎样的毁灭,西里斯·布莱克!你自以为是的精妙好主意,让我和莉莉死在了那个夜晚,你辜负了我们的信任,我早该知道的,我早该知道的——”
“哈,他从小就是如此。兄长?这种冷血动物怎么会是我的兄长?”里德尔-雷古勒斯冷哼道,“你只在乎你自己,你只看得到你想看的世界,你觉得我愚蠢软弱?你从没有正眼看过一眼我——就算我死了。我甚至没有一块埋骨地。”
“可笑的友情,我们的关系已经告终。”里德尔-詹姆吟诵着。
“卑贱的亲情,我希望你毕生与噩梦纠缠。”里德尔-雷古勒斯轻唱着。
两人凑到西里斯面前,双目渗血:“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恨你?”
西里斯的精神状况本来就不太稳定,在阿兹卡班的牢狱生活几乎熬碎了他的神经,好不容易才因为这段和哈利在一起旅行地时光而有所修复,又被雷古勒斯的真实死因再一次粉碎了那颗向内流血的心。
在这样的状态下,面对魂器的雪上加霜,西里斯只能一退再退,眼见他即将把药剂拿离坩埚的范围。
斯黛实在看不下去了。
——Bombarda.
西里斯手上的试管突然破碎,一整瓶紫色药剂悉数泼在挂坠盒上,恐怖幻影长啸着消散。几乎只发生在一秒钟内,铂金坩埚里便已看不见金色挂坠盒,只剩一小块黑色不规则球体,那是被熔化的金属。
西里斯像是从一条绞住他脖颈的巨蟒的威胁下死里逃生,他后退着踉跄了好几步,才终于靠上一面墙壁,大口喘着粗气。
“……都是假的,你应该知道,他们不会这么想你的。”斯黛小声地说。
西里斯哑着声音:“我知道……他们不会这么想……因为他们很好,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是个混蛋。”
“你该回去休息一下。”斯黛说,“要不要让我的猫头鹰去跟卢平先生捎个口信,让他来接你?——佩姬飞得很快的。”
西里斯摇摇头,他想给斯黛一个笑容,但却如同一只被痛苦渗透的玩偶一样,做不出任何表情,只能晃晃悠悠地直起身,一声不吭地离开了西弗勒斯的办公室。
房间内只剩下斯黛和西弗勒斯。
斯黛看不清西弗勒斯的表情,他的头发太长了,斯黛下意识地伸手去把西弗勒斯的头发撩到耳后,这才看清那张淡漠的面孔。
“结束了吗?”斯黛问道。
西弗勒斯颔首。
接着便是大段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