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基特的效率快得离谱,在第二天她便发布了采访的详细报道,而这份报道,也正如斯黛预想的那样,搭着福吉热度的顺风车,为暴雨般的言论续了一截命。
斯基特自信地以为,没有人能够预言雨点会落在哪里。
斯黛并未订阅《预言家日报》,据她所知,西弗勒斯也没有订报纸的习惯,所以在大清早,看见西弗勒斯带着报纸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斯黛还惊讶地玩笑问:“你是刚从破釜酒吧吃了早餐过来的吗?”
她还记得和西弗勒斯在破釜酒吧的15号房间看报纸喝咖啡的那天,因为定了早餐,破釜酒吧送了一份《预言家日报》过来。
——啊,说到这儿,她们似乎有段时间没在一起喝咖啡了。
斯黛的心绪飘摇到前几天刚养好的一包咖啡豆上,那包豆子她还没喝过呢。
西弗勒斯把报纸递给斯黛,满脸不快:“你自己看吧。”
斯黛粗略地扫过封面,一边笑着翻开报纸,一边抽空打趣:“没想到,我们居然没占到今天的第一版。”
报道他们的新闻出现在了《预言家日报》的第三四五版的版面上,斯基特连起了四个大标题,来重点描绘斯黛对西弗勒斯的“操纵”与“蛊惑”,无耻荒诞的言论像是一把邪火,沸腾在虚幻的文字中。
配在一旁的动态照片更是生动,西弗勒斯正在低头思索着什么,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貌似十足的温煦——能抓拍到这种和恐龙蛋一样罕见的画面,摄影师也是有点水平——而斯黛则是厌倦地对着镜头嗤笑一声,随即别开头的傲慢姿态。
“这不好笑,”西弗勒斯严肃极了,他又压下了眉头,在其中挤出深深的沟壑。
明明这段时间斯黛已经越来越少见到他露出这样的愁容了。
目前的事态比西弗勒斯想得糟糕得多,他当然没有高估斯基特的人品,实际上,昨天晚上他根本没有睡好,辗转反侧地想斯基特会如何穷尽谎言来造斯黛的谣,可这条新闻在报纸上的占比依旧比他预估的还要多得离谱,西弗勒斯思及它发酵下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头就开始突突地疼。
“你没考虑过这会对你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吗,甚至是你的家族——”
斯黛信手将报纸丢到一旁的桌上,从抽屉里找出那包刚刚跟她的思绪连在一起的咖啡豆,熟练地用无声咒一边烧水,一边筛豆和称豆,这包豆子是她上周从伦敦闹市街头一家麻瓜咖啡馆淘到的,里面有一些虫蛀豆和过度烘焙的豆子,需要挑出来丢掉。
“戳着海克森家族脊梁骨骂荡妇的人远不止斯基特一个,骂得比她更难听,更刻薄的人有的是。至于我——竭力证明自己是个清清白白的圣女对我有什么好处吗?会相信这种傻得冒泡的言论的人不配和我交往。”
西弗勒斯恼火地提高音量:“这不是闹着玩的,斯黛。这份报道会玷污你的名声,影响你的未来,甚至可能给你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不在乎吗?”
斯黛将水温控制在88℃,慢悠悠地打湿着滤纸:“你觉得我在乎这个吗?”
热水触碰到咖啡粉粗粝的轮廓,将它浸润并包裹,斯黛的第一次闷蒸时几乎不会让过多的液体从滤杯下方滴落,二氧化碳咕嘟嘟地蹿离,水分漫攒在粉末之中,积出明亮饱满的风味。
西弗勒斯凝视着她,甚至开始有些不确定:“……但愿你没有蠢到真的拿自己的名誉开玩笑。”
斯黛的手精准敏锐得像是机器,控制水流旋入滤杯,轻盈的琥珀色液体从滤纸中析出。
她将咖啡液倒入装着方冰的两只玻璃杯,西弗勒斯一抬手,玻璃杯便稳稳落在他的手心中。
斯黛摇晃着杯子,玻璃和冰块撞出琳琅清响,和她的笑声一同打破了短暂的安静:“嗯,其实还是有些在乎的。——她居然把西弗勒斯写成了这么一个大笨蛋,确实有些过分了。”
西弗勒斯的脸一僵,随即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他知道斯黛是在用戏谑的语气强调她的满不在乎,但这种态度仍旧让他感到有些不安:“不是所有事都能以你想要的方式来轻松化解一切的。”
斯黛耸耸肩:“或许吧。诡诈作伪的口舌确实应该受到惩罚,玩弄谎言的人总是树敌无数的……你总是能明白我的意思,不是吗?”
西弗勒斯听懂了。
斯黛和他一样,都不是相信报应自有天收的人,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西弗勒斯深深看了一眼斯黛,敛下眼眸:“低温有些涩感,它更适合热饮。”
斯黛点点头:“不过它的果汁感还是很足的,酸质也很优秀,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麻瓜小店能烘出这个水平我觉得很过关了,当口粮喝一喝嘛。”
这篇报道在英国巫师界确实引起了一番震动,尤其是在霍格沃茨,但他并没有像斯基特所想的那样,是针对斯黛一边倒的追骂和讨伐,它掀起了一场激烈的口水大战。
“你相信斯黛西是个蛊惑人心的海妖不如相信我偷了梅林的裤子。”唐克斯翻个白眼,把报纸撕得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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