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携带来远方隐约的脚步声,不必回头,她知道此时寻来的人只会是其她教授。
斯黛缓缓后退数步,回到那片刚丢弃斗篷的阴影之地,迅速缩回了人形。
她原先身着的衣物已经碎为片片破布,散落一地,束缚发辫的发绳也不知掉在哪块泥巴或蜘蛛尸体堆中,浓密如瀑的黑色卷发散开,疲惫地笼罩着她的身体。
在紧急情况下完成阿尼玛格斯变形后,她的衣物都会全部报废,这对斯黛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她立刻拾起地上的斗篷,把自己裹严实,随后又拔出插在土中的魔杖,将两个已经昏厥的孩子轻柔平稳地放回地面。
月光映照下,她跪在地上,看见安吉丽娜和弗雷德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陷入深度昏迷。
斯黛的心猛地一沉,急忙伸手检查孩子们的伤势,然而,刚一触及她们的皮肤,温热湿滑的触感让她大脑嗡嗡作响——那是鲜血。
斯黛声音颤抖地念出“荧光闪烁”,借助魔杖的光芒,掀起孩子们的衣袖查看伤势。
只见安吉丽娜和弗雷德的手臂上布满密集的咬痕,这些伤口虽未伤及骨骼,但疮面已经开始发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一时间,或许是因为极度内愧,斯黛觉得浑身血管都被冰冷冻结,明明没有落泪,但眼前却无端蒙上一层白雾,遮住她的视线,她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摇晃和抽搐,但依旧强撑着施展清水如泉,为两人冲洗伤口外沿残余的毒液和刚毛。
斯黛仿佛能够闻见溃烂的臭味,她一遍又一遍地冲洗,试图借此减缓毒素的蔓延。
然而,八眼巨蛛的毒液何其猛烈,猩红浸透她的双手,安吉丽娜和弗雷德的伤口依旧发黑,手臂上的瘀斑不减反增,身体的肿胀愈发严重。
就在绝望咬上斯黛的心脏,逼得她几近崩溃时,一股熟悉的浓郁苦药味和潮湿木香突然笼罩在她头顶。
她抬头望去,入目是西弗勒斯那张满是愠色的脸。
而西弗勒斯在看清眼前的一切后,他不禁也是一怔。
眼前除了安吉丽娜和弗雷德已经双臂黑肿,唇色发紫之外,斯黛同样也脸色奇差,她嘴唇乌青,满脸不知是泪还是汗,甚至有一只腿已经开始不自觉的痉挛——
西弗勒斯察觉不妙。
他掀起斯黛的衣摆,把她斗篷下的右腿拉出来一瞧,果然在脚掌有一片针孔般大小的黑色伤口。
再看一眼遍地的八眼巨蛛的残骸废肢,西弗勒斯立刻就明白这儿发生过什么。
“你受伤了。”
斯黛茫然地看着西弗勒斯的举动,听到这句话后迟钝了几秒,才后知后觉去找自己的伤口。
神奇动物不同于普通的动物,它们天然具备更强的防御力,八眼巨蛛有着盔甲般的身体,让即使变形为非洲象的斯黛在踩碎数只后,都留下了轻微的伤痕。
可怕的倒也不是伤痕,而是八眼巨蛛的毒液,毒液除了会导致伤口黑肿、瘀斑外,轻则出现痉挛、出汗、头晕等症状,重则是像安吉丽娜和弗雷德一样昏死过去。
看见伤口的斯黛这才感知到了剧痛和瘙痒,可她顾不上自己,眼前西弗勒斯的脸已经开始重影,她只能死死拽着对方的袍子,不让自己直接跪倒在地上:“安吉……”
才刚开口,她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一跳。
“我知道。”西弗勒斯生硬地打断道。
他的神情庄重而严肃,麦格迟他一步赶来——原本两人的确是并排而行,但在看见斯黛的身影后,西弗勒斯便和麦格说他先行一步,疾飞而去,麦格只能腿着赶,速度被落下一截——见到眼前混乱的场景,一时不知从何开口,她难以置信的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流转。
西弗勒斯开始轻声念诵一段咒语。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节奏,仿佛能穿过时空的壁垒,与古老的祈福共鸣,这个咒语他不是第一次用了,在帮助邓布利多阻止诅咒扩散时,他也用过。
随着咒语的念诵,西弗勒斯周围的空间开始微颤,无形的能量汇聚,逐渐凝成柔软坚固的蓝色屏障,悄无声息地覆盖在三个人受伤的地方。
蓝色屏障轻轻包裹着斯黛的脚,仿佛是一层温柔的保护膜,刺痛和寒冷感逐渐消失,斯黛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治愈。
当然,她并没有被完全治愈,西弗勒斯做的只是暂时让毒素不再继续蔓延至全身,当斯黛站起身,她明显发现自己的右腿使不上太大劲,只能暂时一瘸一拐地走路。
“要把她们马上送回医疗翼,米勒娃。”
西弗勒斯站起身,又把斯黛从地上拽起来,面露憎恶地看向到挂在一旁的斑斑。
佩迪鲁倒挂在空中的这段时间,起先被斯黛骇人的变形给吓得噤声,后来老远看见西弗勒斯和麦格的身影,他更加不敢说话,只是悄悄把自己变回老鼠的形态,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
——最好是她们带着两个小孩赶紧回城堡,把他忘在这,等天亮咒语没准就会解除了……
他还在这幻想,但西弗勒斯已经举起魔杖,一道银光从他的魔杖尖端射出。
那道荧光如同一条柔韧的皮绳束缚在佩迪鲁的身上,让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