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灵道长见时机已到,便不疾不徐道:“这事说起来不难,但却非常考验心智。玉娘子是否有极强的意念要夺回自己的一切。”
“当然,她害我如此,我与她不死不休。”南玉儿红着眼眶,回答的斩钉截铁。
“我这法子需要下咒之人始终保持强烈的恨意,若是其中心智些微动摇,或者所咒之人命格过于强悍,下咒之人便会遭到反噬。玉娘子知道如此可还愿意继续用这个法子找回自己该有的一切。”玄灵道长双眼渐渐深沉,如同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南玉儿吸了进去。
“我愿意,就算我死也愿意。”南玉儿咬牙切齿一板一眼,“她害我如此,我绝不让她好过。”
“那好!”玄灵道长目光重新变得温和,“既然你意志坚定,我便帮你达成所愿。”
他将桌上放着的一把匕首和一只碗推到南玉儿跟前。
南玉儿一愣,道长是要她自裁吗?
玄灵道长似看出她的疑惑,微笑着道:“娘子只需取你的指尖血放在碗中,今晚我便帮你达成所愿。只是这之后七日,你都要一直住在道观里。”
南玉儿一听,毫不犹豫一把抓过匕首,朝着自己的左手中指便刺了下去。
殷红的血线滴滴答答流到碗中,她似乎仍觉得不解恨意,又用匕首在食指上也深深的刺开一个口子。
两条血线注入碗里,很快便有了小半碗。
玄灵道长起身道:“好了,若是明日还需要你的指尖血,我会再过来取。”
他拿出一个瓶子交给南玉儿,里面是止血的药粉,你摁在伤口上即可止血。
南玉儿出来时,再也不是刚才惶恐不安的模样。她径直走到巧儿跟前,强势而坚定,“玄灵道长让我在道观住七日,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巧儿顺从的跟在她的身后,朝着道观的客房走去。
梅云观一间昏暗的室内,公孙恒长身玉立,背对着光站着。
“公子,若是顺利的话,明日之内便会有应。”玄灵道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和大功告成的轻松。
“辛苦道长。”公孙恒道:“事成之后,娴妃和三皇子定然不会忘记道长今日所做的一切。”
“我曾经受过娘娘恩惠,能够为娘娘和三皇子效劳,贫道在所不辞。”玄灵道长道。
公孙恒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南玉儿你想将她稳在道观,事成之后,也不变留着了。”
“我明白了。”玄灵道长道:“这事绝不劳公子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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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祭瓷的单子下来之后,南书燕又恢复了寅时起床的习惯。
昨日本来说好她陪着沈含山去看铺子的,既然霍炎说他安排人去,自己便早点去窑场。
毕竟祭瓷事大,不能有半点马虎。
她边洗漱边安排兰若,“你今日早些去找沈大夫,告诉她我临时有事去了窑场,你陪着她去看铺子。”
虽然霍炎说让人陪着去,但始终不是归家的人。沈含山是认识兰若的,让她去不至于太怠慢。
兰若答应了。
收拾完出来,春桃已经将早食摆在桌上,南书燕只觉得心里有些发闷,以为昨晚上吃油腻了些,才没有胃口。
春桃将早食收好放进食盒提仔手中,“那就让同善带着,姑娘若是饿了在路上也可以吃点。”
兰若因为要去跟沈含山看铺子,便由春桃送南书燕出门。
省了吃早食的功夫,出门时比平日早了小半个时辰。
同善刚赶着马车到门口,春桃将食盒递给同善,南书燕已经踩着脚凳上了车。
马车还没有出城,霍炎便迎面赶了上来,南书燕挑开帘子与他打招呼,霍炎看着她道:“昨夜没有睡好吗,怎么面色那么差?”
昨夜倒并非没有睡好,只是做了一晚上的梦。醒来时,又记不得梦了些什么。
南书燕笑笑,却突然蹙起眉。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霍炎望着南书燕,关切的问。
“也没有什么,”南书燕抹了把额头的虚汗,“或许是起早了些,我在车上休息一会。”
南书燕放下车帘。
霍炎抬头望天,天际亮起了鱼肚白,正是秋高气爽的天气。
他不疾不徐的跟在马车后,一直出了城,马车上鸦雀无声。很多次他护送她去御窑,一出城,她都会将帘子卷起来。
她最喜欢清晨的景象,也从没有见她这样贪睡过。
他顿了顿,开口道:“安安,你睡着了吗?”
同善身子一震,安安?霍中郎居然直呼姑娘的闺名。
车里没有任何回应。霍炎再不犹豫,双腿一夹,乌云便飞快往前面跑了几步。到与马车平齐的时候,他伸手掀开帘子,便见南书燕歪着身子靠在枕头上,一动不动。
霍炎心里一急,纵身跳上马车,一掀帘子便进了车里。
同善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操作?霍中郎什么时候对姑娘这样大胆了。
他正不知所措,里面已经传出霍炎压迫感十足的命令,“掉头,立刻去将军府。”
同善没有听到南书燕的声音,也觉得反常,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