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九卿环顾四周蹙眉,到处都是脚印,现场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当然,这或许不是第一现场,只是抛尸地。可凶手留下的信息肯定被破坏的所剩无几。
小五亲自捧出兰九卿的器具辅材:“兰仵作请!”
“谢谢!”兰九卿取了手套围挂外套,一旁的木天野顺手准备给她系上围挂外套。
没想到金一铭不知何时蹿过来,把木天野挤到一边殷勤的笑着:“小师父,这种事还是我来!”
兰九卿无所谓的笑笑:“还知道我是你小师父啊!”
“嘿嘿!小师父虽然是小师父,但肚量比湖州还大……”金一铭傻憨憨笑着,怕兰九卿真的为之前的事生气,主动过来示好。
“你这金牙真不是白长的,比纪晓岚的铜齿铁牙更胜一筹……”兰九卿毫不客气揶揄,言下之意就是金一铭很会侃。
“小师父,纪晓岚是谁?”金一铭好奇的问,兰九卿白了一眼没回答。
木天野愣了一下也不恼,走近两步帮忙打开解剖刀具的木盒。本来是包袱装的,木天野今日一早让人找了个盒子重新装着。
谁知,兰九卿说刀具暂时用不着。现在只是初步查看死者死因,需要进一步了解案情或其他情况再考虑解剖尸体。
东方青云一直远远的看着,因为戴着面具又是一身黑衣,围观百姓自发远离他站着。
日光灿灿,秋风飒飒。青丝飞扬,衣袂纾券,那一身孤傲气息与这命案现场格格不入。
兰九卿掀开盖尸体的白布前,木天野已经告知死者的身份,是菜场汪屠夫的夫人陈秀娘。
在场百姓也有不少认识陈秀娘的人,死者身份大概是错不了。
不过,木天野还是吩咐一名衙役去镇上通知汪屠夫前来认尸,做最后的确定。
世事无常,汪屠夫昨日才报过案,今日却成了死者家属。
几名衙役恨不得戴个放大镜在河岸的草坪里扒找,因为兰九卿说有可能会有收获。代刺史大人也发话了,他们不想动都不行。
王县丞和刘书吏今儿没来,好像是银湖的大渡口渔加渡那边出了点儿乱子,他们带着一拨衙役过去了。
据说是几个摆渡人不知何故起了争执,毁了对方的船,还殃及无辜百姓好几人。所幸,目前没有出人命。
“根据尸身泡水的肿胀程度,大约是四到五个时辰之间落水。”兰九卿粗略扫了一眼后对木天野道。
尸体本来还得几天才能上浮,被张铮的钓鱼钩带上来,提前见了天日。
“是淹死的吗?”木天野蹲在旁边问,要是淹死有可能是意外。反之,那就是他杀。
按死亡时间推断淹死可能性不大,毕竟一个女人半夜不睡觉,跑河边来能干什么?
“死者眼部充血,口鼻有血水渗出,粪门外突,大便有外溢,不过因为泡水冲淡不少。喉骨有轻微损伤错位,是窒息而亡。
你看,她胸腹虽然隆起,但并不像呛水那般吸入了大量的水。还有,她的皮肤无鸡皮肤出现……”兰九卿认真的检查后说出这个结论。
然后,兰九卿把死者衣服领口拉开让木天野凑近些:“你再看她喉颈处的瘀痕,左右各四道,中间两道较粗,分明是被人双手掐住脖子留下的指痕……”
兰九卿一边说一边比划,脑海中构现凶手掐死陈秀娘的场景。
“再有,要是失足落水,在水里求生时会本能地抓刨,多少会带些水草泥沙……”说着拨开死者的手给木天野看。
顺便把之前就发现的,缠绕在死者指缝间的几根不明细丝,用镊子夹起来放进收纳盒。
木天野赶忙拿了另一把镊子夹起细丝,对着阳光仔细瞅了瞅,发表自己的看法:“这好像是一种稠丝,可能是从凶手衣服上抓下来的。”
这些都是外表就能看到的线索,进一步验尸需要把死者运回义庄。
“这种稠丝不便宜,普通百姓穿不起!”一直猫在兰九卿身后侧的金一铭,突然来了一句,以示自己的存在感。
“现在可以确定是他杀了!”木天野淡淡扫了一眼金一铭,又望着兰九卿肯定的问。
自从他这个代刺史上任,前面的案子还没什么眉目,现在接连又出现两桩命案。
“嗯!”兰九卿轻轻点头只回应了一个字,还没用通灵感应,已经确定了陈秀娘之死是他杀。
“大人,有发现!”河岸边,一名衙役激动的叫道。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木天野眼跟前,差点儿一个跟头扑倒旁边的兰九卿。
金一铭伸手挡住那衙役暗自用了一分灵术之力,衙役被弹开一屁股坐倒:“哎呦!”
“不必这么激动……”木天野皱眉低沉道。作为一名衙役也太毛燥了些。
“对不起!大人!”衙役重新爬起,顾不上屁股疼,把在草泥中捡到的一块玉牌递给木天野。
“小李,你就不能稳重点吗?”代班头小五走过来训斥道。
衙役脸一红低下头没说话,眼神瞥着木天野那边,希望捡到的玉牌是一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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