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风不止,雨不休。
“师父,您——”
“滚!”
不等尉迟彻一句话说完,萧成睿就一脚侧踢将人踹翻在地,掀了被褥,翻身下床,单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摁住其双手,语气冷得吓人,“我要,回去!”
一双猩红猩红的眼睛,满是恨意。
一双猩红猩红的眼睛,仿佛燃烧着无尽的怒火,满是恨意。萧成睿眼中翻腾的情绪,仿佛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直刺人心,令人不敢直视。
尉迟彻愣了愣,可刚一挣扎,扣在脖子上的手就骤然收紧了几分,掐得他喘不过气来,脸色瞬间憋得通红,“师父……”
“放我回去!别逼我!!!”
看着萧成睿几近疯狂的眼神,尉迟彻心里有些发怵,但他这个人吧,别的没学会儿,就是学会了自家师父的一身反骨,他就是个不安分的。
“师父…没用的,你不会……咳咳……杀我,没朕……”尉迟彻被掐得呼吸困难,只能微微仰着头,艰难地吐出几句断断续续的话。可即使被扼住命运的喉咙,尉迟彻心里也没有丝毫惧意,唇角甚至勾起了一抹妖媚的笑意。
这贱贱的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你……出不去,帝都!”
“尉迟彻!”
“徒儿……在呢~咳咳…师父……”
“你到底想怎样!!!”
感受着萧成睿的愤怒,尉迟彻眼中笑意不减,病态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家脾气暴躁的美人师尊身上,“你服软……求我,徒儿,让你走……”
萧成睿闻言愣了一刹,就连眸子里的愤怒都有了一瞬间的凝滞,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被他摁在地上掐着脖子的孽徒。
片刻,他缓缓松开手。
尉迟彻敏锐地察觉到自家师父的情绪变化,也知道自己这话过分了,连忙开口补救,“师父——”
“好……”
“什么?不是——”
萧成睿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一股浓浓的悲凉感油然而生。
他收回有些颤抖的手,起身,一掀衣袍,直直地朝着尉迟彻跪了下来。
“师父!”
还不等尉迟彻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自家师父直挺挺地跪在他面前——拱手,叩头,行君臣之礼!
“臣,萧成睿!斗胆求陛下,允臣南归,为椿庭仙萱、雁序金兰等一众亲人收殓骨灰,披麻受孝,立祠祭祀!!!”
尉迟彻彻底慌乱,他想把师父拉起来,却又拽不动,无奈之下,只能当场给师父跪下。眼看萧成睿来真的,他也不敢直着腰板,脑袋紧跟着师父就往地上磕。
“咚!”“咚!”两声,一声比一声脆,听着就疼。
不知怎的,明明这俩人,一个拜的是君王,一个拜的是师父,可这情况怎么越看越像夫妻对拜?
眼看满脸麻木的萧成睿就要继续磕,尉迟彻慌忙将人拽进怀里,死死搂着,不给对方挣脱的机会,“师父!我让走!别这样……您别这样!!”
“徒儿错了,我,朕让你回去,朕许你回去……朕错了,师父,你别这样,徒儿知道错了。”
“求你,别这样,我不需要你跪我,也不需要你磕……”
“师父——我这就安排您回去,我不困着您了,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逼您,我错了呜您别生气,求您,别生气,让你走!我让你走!!!”
萧成睿这一跪一拜,便让尉迟彻溃不成军。
要知道,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朝堂之下,他都没让萧成睿这个师父行过一次大礼,连行拱手之礼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大多都只是颔首点头罢了!也就是做那种事的时候,他敢硬气些,做些过分的事,说些过分的话,但也是知道分寸的。
毕竟,萧成睿能嘴硬不喜欢他,但他的身体却怪诚实的,一点都不抗拒。
萧成睿就这么靠在尉迟彻肩膀上,默默听着傻徒弟的话,半晌无言,他努力压制着唇角的那一抹笑意。
“有软筋散吗?”
他的声音很冷,比迟国冬日里的寒风还要冷,不含任何情绪,让人彻骨生寒。
尉迟彻吸着鼻子,哭得喘不过气儿来,但还是立刻点着头回答道:“有!”
萧成睿推开他,环视一圈,没有找到趁手的武器,“自己喝。”
“是……”尉迟彻这会儿乖得跟兔子似的,点头如捣蒜,从腰间摸出一瓶软筋散咕噜咕噜全灌进嘴里,一点儿顶嘴的意思都没有。
呜呜呜,把师父惹生气了,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师父不会不要我吧?
师父不会打死我吧?
师父不会……
就在尉迟彻胡思乱想之际,萧成睿单膝跪地,掐住他的下巴,语气不善地说:“如果你不是我徒弟,老子高低弄死你!”
尉迟彻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一边点头一边答话,生怕迟了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了,“嗯……”
“你嗯个屁!”
焊!
完了!
惹毛了!!
吾命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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