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丈的距离,仿佛是世间最遥远的两地。
裴如乱步沉重,每走一步对他而言都是煎熬,离别之际,心中又怎会不疼?
边陲起战乱,他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萧音尘。
正常来说,以萧音尘的性子,定然会吵闹着去边疆从军。结发妻子也在战场上厮杀,他总会分神,恐怕会变得优柔寡断。
届时的他,又怎配为三军主帅?
爱得深沉,才会担心她的安危。
萧音尘虽能看清他的心境,但没有把这件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眼前人是心上人,仅此一点就足以令她满心欢喜。
看着他那张引得众生倾倒,人神共愤的俊美脸庞,萧音尘心中的忧郁被挥散。
她脚步轻快地跑到裴如身前,张开双臂,钻进男人的怀抱。
声音出奇地软,“策策~”
“皇帝终于肯把你放出来了,我等你好久好久好久了,天上的云彩都飘过去了好多片。”萧音尘嘟囔着说着不关紧要的话,想要让他紧绷的心得以放松。
即使萧音尘知道作用不大,也要想尽办法哄裴如开心。
一夜未眠的裴如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双手捧住她清雅的脸,“谢谢你,在宫外等我。”
萧音尘咯咯笑出声,两人同骑一马回到晋王府。
她又询问了几句关于边疆的事,“策策——”
“阿尘——”
“你先说吧。”两人异口同声地推让道。
经过几个呼吸的沉默,萧音尘率先开口,“策策,边疆战事再起,必定民不聊生。富的富死,穷的穷死……”
“我们是夫妻,我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却不适合在战场上以一对百,排兵布阵。”
萧音尘郑重其事地说:“这次,我不陪你去边疆了……”
裴如身体一僵,仿佛是被冬日的寒冰所冰冻,就连呼吸也变得缓慢。
直到下马进入古色古香的书房,裴如都一言不发,似乎是生气了。
他生的哪门子的气?!
他既想萧音尘陪他再战沙场,又害怕她遇到危险。
萧音尘没有闹着去边疆,不应该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吗?他为何要生气。
“好,你在京城中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本王担心。”裴如摊开当今的天下的地域图,仔细看起来。
在他准备研墨写字时,萧音尘讨好地取来墨,研墨开来。“我也不留在京城,国师建议我去沧澜雪宫深造。”
“读书修身,习武问道,把我荒废的几年恶补起来。欲成大事,必受磨难。于良雨他们几个对世俗的欲望并不多,会代替我跟你去边疆。”
“策策,这次不能陪你了,对不起。”萧音尘真诚地把水润的墨推到纸边,方便他取用。
“既然是国师说的,那你便去,一切小心。”
公西文戈在占卦推演方面的造诣实在是令人高山景仰,不得不服。
他的话就像是一根定海神针,让波涛汹涌的海面瞬间平静。
裴如此刻也无心去写信,拉住她的一截衣角,借力把人摁在怀里。
令人色昏欲热的吻让萧音尘有些腿软,她正生无可恋地坐在男人没有赘肉的大腿上。
呼吸渐渐急促,他们也不知道这个缠绵的吻持续了多久。
直到萧音尘脸色通红,被弄得喘不过气来,裴如才堪堪收手。
裴如将她轻轻地放在桌面上,扯开她胸口的衣服。
锦衣华服被撕裂时发出令人遐想连篇的声音,萧音尘不由得红了脸,不知名的情绪将她笼罩。
这个姿势让她有些羞耻,还是乖乖地躺着。
这副任君采撷的模样,成功地取悦了还在郁闷中的裴如。
转过身,他手里换了一支作画用的狼毫笔。附身沾了点墨水,在她精致的脖颈上剐了一朵花。
毛笔带来的温柔触感,让萧音尘浑身一颤,有些痒。
这种感受让萧音尘想要逃离。
似乎是看出女人的意图,裴如用另外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腕。先是轻描淡写地在她唇瓣上落下一个吻,随后才继续完成他的画作。
一刻钟后,萧音尘终于解脱,只是右侧的脖颈上多了一串黑笔勾勒出来的花朵。外翻的花瓣下方,还有一个娟秀的小字:策。
裴如顺手把一只青藤铜镜交给她,声音好听得要命,仿佛能让她瞬间沦陷下去。
“瞧瞧看,本王的画技如何?”
萧音尘红着脸,动作局促地照着镜子,欣赏着裴如在她颈侧上的画。“策策画的真好看!”
“你会作画?”萧音尘忽然感觉有些惊奇,没想到冷面阎王也有这等闲情雅致。
“嗯,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萧音尘入沧澜雪宫求学,是好事,没有多少危险。
萧音尘把凌乱的外衫拢紧,动作自然地坐在他的书桌上,“我先送你离京,你何日离京,我何时北上。”
“好。”
一想到打得天昏地暗的边疆九城,裴如就心急如焚。“南蛮我必须打回去,我不想让凤国的臣民成为外族奴隶,不能让更多的人颠沛流离。”
他受过冻挨过饿,知道城破家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