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音尘坐在榻上,眼含喜意地抬头,策策对她的照顾太过无微不至了。
在王府时,裴如公务繁忙,很多事情都是交给丫鬟做的。
然而这一路上裴如的贴心让萧音尘感动颇深,其实前世时裴如也曾经这样细心地照顾着他。
可惜她当年眼瞎,所见之处,人畜不分
月信耽搁,萧音尘足足休息了七天,倒是把枫桥逛了个遍。
黑店中人都对他们人点头哈腰,根本不敢有半分不敬。
笑死,面对实力强悍的七人组,谁敢不安分。
相比于拿着真刀实枪的六人,他们更畏惧言出法随的公西文戈。
生怕他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
他们只是做些劫财的事,罪不至死,公西文戈说他们有他们的恶报,无需插手。
萧音尘等人都赞同他的话,毕竟以他们的实力欺负这群小罗罗,实在是不讲武德。
山青水秀,百年古桥身影斑驳。像一位经历风霜的老人躬身立于桥上,静候行人踏过。
天空澄碧,万里无云。
头戴月白抹额的少女手提赤霄剑缓缓走上枫桥,雪浪短袍被湖面吹来的清风吹动,向上翻卷。
少年轻狂的萧音尘深邃的眸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江湖事江湖了,当年因今朝果。
裴如等人隐匿在枫桥附近,皆未现身。
枫桥景美,是不少江湖人士的养老之地。他们七人的到来在暗中引起了惊涛骇浪,但一切汹涌皆在不言之中。
看到萧音尘一人一剑闯枫桥,有人闻风而来。
只是他们的目光十分隐晦,毕竟谁也不想引火上身。
长剑在石桥上划出火花,她脚步沉稳地走过小桥。
脸上带着肃杀之气,长乐剑,她来带它回家了!
长得板正的小男孩挡住她的去路,哆哆嗦嗦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萧音尘挥动手中的长剑,“在下萧音尘,特来取剑,请钺霆前辈出来一战。”
藏名改姓,对现在的萧音尘来说是不存在的。
那孩子根本就扛不住她那来自上位者的气势,腿肚打颤,害怕地退后,一步三回头地往山上窜去。
当初萧音尘还没真正爬上山,就被钺霆给揍下来了。
似乎是为了立威,萧音尘故意选在人多的地方对战。
半炷香后,脚步稳健的中年男人从山上走来。临近时,一步踏入空中,将用剑袋包裹的长乐剑丢在桥头。
“原来是你个小女娃!当年一战落荒而逃,居然还敢回来。”戴着黑手套的钺霆拿着子午鸳鸯钺,眼中带着对她的轻视。
对于他的语言挑衅,萧音尘神色如常,望着挂在桥柱上的长乐剑,哂笑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有前辈愿意救我,没办法。”
记忆仿佛回到那个荒唐的夜晚,在他将要把萧音尘就地斩杀时,旁边的树枝上忽然打来一片杀气腾腾的叶子。
叶片贴着他的喉咙飞过去,一个蓬头垢面的花乞丐从树上跳下来,眸中是恐怖的寒冰。
那一刻,钺霆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只要这个乞丐想,那片叶子可以轻而易举地取他性命。
面对这个半道杀出来的老头,身经百战的钺霆竟然生不起反抗的心思。
双脚仿佛在地面上扎根,难以挪动半分。
王文鼎道:“好好在你的枫桥待着,等她来日取剑。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武功如何了。”
钺霆半个字都不敢说,只能目送老者下山。
直到老人佝偻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钺霆才瘫软地坐在地上,艰难地呼吸着空气。
他想逃出枫桥,但是王文鼎给他带来的震撼太过恐怖。
钺霆感觉只要他敢逃走,就会有一片叶子从暗中飞来,将他了结。从那之后,他也懒得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整日疯狂练武,只要他武功够强,未必死路一条。
前世误入歧途的萧音尘并没下江南取剑,沉迷武道的钺霆逐渐将子午鸳鸯钺练得出神入化。
萧音尘就这样助长了一代邪道的成长。
“谁胜谁负,犹未可知!你不要太过嚣张。”钺霆有些头皮发麻,手心冒着冷汗。
萧音尘道:“前辈当年是奔着我的命去的,你我都动了杀心。今日之战,一决生死,如何?”
钺霆目光扫过几个方向,“你那些朋友,不出手吗?”
凤眸清澈,萧音尘笑道:“他们不是冲着你来的,放心好了。”
“杀你,我一人足矣。”
“你,还不配引得他们出手。”她声音冷冷,仿佛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这番张狂的话成功激怒了钺霆,他好歹也闭门苦练十余载,却被她说得这么不堪。
足尖一踏,壮硕的身躯骤然消失在原地。
子午鸳鸯钺本就是近战神器,一旦被他近身,就会陷入被动中。
萧音尘反应很快,倩丽的身影往后一翻,躲开刀刃的寒芒。
不同兵器之间的对决,差距非常大,但萧音尘已经能够无视这种差距了。
降河刀与子午鸳鸯钺有异曲同工之妙,江南行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