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夏头发梳得板板正正,身穿大红官袍,刚从宫宴中出来。放下喝酒时,侍奉的宫女将酒泼在他身上,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便退出宫宴,想着出去走走。
转过朱阁,进入旁边的小巷子,陈安夏就看到一位容貌姣好的夫人一跤摔在地上。
在他进宫前夕,师父向厌就告诫他在宫中要谨言慎行,擦亮眼睛,不要随便帮助别人。
陈安夏看着十步开外摔倒在地上的安答应,嘴角轻轻抽搐,师父这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这都能算到?
并不是向厌未卜先知,这是萧音尘特意传信叮嘱过的。
向厌只是将话转达罢了。
安答应本就是存心算计他,怎么可能让他轻易离开。
她皱着眉坐在地上,柔肠百转地开口:“这位大人,可否搀扶妾身一把?”
“劳驾大人将妾身搀到旁边的石椅上,脚崴了……”
陈安夏心情复杂,虽然今日进宫他早有防备,但这安答应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上了。他若执意不扶,她又能以不敬为由向皇帝告状。
于是——
陈安夏的思绪在飞速运转,然后以一种急不可耐的姿势冲过去。在安答应五步开外的地方,来了一个平地摔跤。
在安答应震惊的目光中,陈安夏抱着受伤的脚说道:“臣见娘娘受伤在地,救人心切,不慎摔了一跤。”
“如今臣的脚也崴了,恐怕不便搀扶娘娘。”
陈安夏已经从她的言行举止中猜出她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再往坑里跳。
然而陈安夏反客为主的操作,不仅让安答应反应不过来,就连匆匆赶来的赵祈政都愣住了。
赵祈政没有第一时间露面,本就是想看看陈安夏会怎样化解危机,没想到是这么精彩的一幕。
安答应咬着粉嫩的嘴唇,“大人怎如此不解风情?”
陈安夏:“……”
这种风情能解吗?况且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身穿青色蟒袍的赵祈政从树后面走出,无视了地上的安答应,径直朝着陈安夏走去。
“陈大人怎么摔倒了?本王寻了你好久。”赵祈政伸手把假装摔倒的陈安夏拉起来。
“多谢王爷。”陈安夏恭敬地道谢,站在赵祈政身后。
“齐王爷……陈大人他……”安答应狠狠地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眼眶瞬间红了,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向他。
赵祈政本就是受裴如所托来救人的人,他才懒得听一个宫妃胡言乱语。
先发制人道:“原来是安答应,以你的位分,谁允许你靠近宫宴的。”
“出门在外不带宫女,意欲何为?”
见他一点面子不给,安答应只能抹着眼泪道:“还请齐王殿下明鉴,是陈大人约我一叙……”
陈安夏被震惊到了,这都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疯女人?居然不顾名节,也要害他?
赵祈政自幼见惯宫中那些腌臜的争斗,不得不说宣平侯在宫里埋下的棋子也真是够狠的。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赵祈政为了避嫌,身边带着几个太监,可安答应说出来的话太过惊世骇俗。
他也不能强行将此事压下去,“去请父皇,说有人意图谋害当科状元郎。”
那太监是赵祈政的心腹,领命后立刻就退下了。
安答应没有听见他的交代,只看见有太监出去,强装镇定地说:“安大人难道忘了往日情分吗?您说过来日金榜题名,娶我为妻的……”
忍无可忍的陈安夏吼道:“大娘,请问您谁啊?”
“噗……”身为皇子的教养不允许他笑出声,除非实在忍不住。
赵祈政轻声道:“你确定跟她没关系?”
“回王爷,臣与她素未谋面,并不相识。”陈安夏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有最好,就算有牵扯也无妨,本王还保得住你。”赵祈政是看过他考试时写的策论的,十分欣赏这个状元郎。
陈安夏磨牙的声音更大了,用清澈的桑音道:“臣……好男风!”
赵祈政默默地我那个旁边挪了半步,“无妨。”
在众臣的簇拥下,一身明晃晃的龙袍的赵和从小道上走过来。上来就问道:“谁敢谋害朕钦点的状元?”
安答应轻飘飘地扑到皇帝附近,“皇上,妾身有罪,陈大人与妾身早就私定终身,妾身不该在得到陈大人的书信后前来赴约。”
“……”
萧知行像是看傻子般看着她,后宫的女人果然都不正常!
赵和的脸蓦然拉下来,“究竟发生何事?陈大人对此有事什么想说的?”
陈安夏跪拜在地上,“臣与这位娘娘素未相识,臣冤枉。”
刚入榜的几个新官都出身名门望族,想要在皇帝面前露个脸,“皇上,此事要讲证据。”
安答应从怀中取出一根簪子还有书信,“皇上……妾身有证据。”
精致透亮的玉簪上雕刻着一个“安”字,至于书信,都是她跟陈安夏往来府的证据。
有的甚至是她待字闺中时写的。
陈安夏跪在地上,感觉皇上的气势逐渐暴躁。等他抬头看见皇帝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