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略带焦急的声音从渺远的地方传来,萧音尘似乎是感觉到手心传来的湿热感,睫毛再次颤动。
湿漉漉的触手捂住萧音尘的嘴巴,血红的触手还想去遮住她的眼睛和鼻子。
然而此时的萧音尘终于看清触手的真面目——
那条鲜血淋淋的东西竟然是婴儿的手臂,缠在她身上的触手全部是柔软的婴孩手臂。
就在她惊慌失措时,一双血瞳骤然出现在她眼前。
萧音尘的心被吓到砰砰乱跳,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不断地拉着她。
“萧音尘,本王真是瞎了眼,才会一生挂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你身为本王的妻子,水性杨花,要我如何在京城中立足!”
“萧音尘,都怪你,发什么疯要扶持赵询,拖着整个萧家为你陪葬!”
“贱人!”
“呜呜呜……”婴儿豪亮的哭啼声忽然响起,盖过其他混乱的声音,“娘……”
“阿尘!”裴如见她阖眸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连续叫了她几声都没有反应。
声音加重几分,就连皇帝都惊动了,萧音尘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赵和好奇地看向他们俩,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裴如的手背上,顺着他光滑的皮肤滴落到地面上。
内心深处的恐惧不断地放大,现实中的萧音尘浑身战栗,可是任由裴如怎么呼喊,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有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淌下,挂在她的下巴上迟迟没有落下去。
裴如摸上她的额头,烫得像是被烈火灼烧过的烙铁,这是发热了?他来不及思考,转头朝赵和跪下。
“求皇上让太医进来给阿尘诊治。”
撑着头坐在椅子上的赵和,被裴如这利落的一跪弄得有些迷茫,“起来吧,请几位太医进来。”
几位太医进来后,先向他们行礼。
“给晋王妃看看。”
“臣遵旨。”
留着两缕胡须的中年太医过来给萧音尘把脉,片刻后道:“皇上,晋王妃这是中了风寒,发热后陷入梦魇。”
“得先给晋王妃降降温,再这么烧下去,恐怕会有危险。”
“那就赶紧给晋王妃降温开药。”
裴如想起薛小白进宫门前的那一抹诡异的笑,直觉告诉他,这绝对跟薛小白脱不了关系。
宫女们端着冷水进来,裴如把薛小白之前说过的药材报给太医。
正准备开药的太医愣住,不明白晋何时精通医术了。
随后将裴如说的方子写下来,赞不绝口地夸奖道:“晋王殿下的药方实在是妙啊!王妃身子不适,用不得猛药,稍微修改几道药材。可使药性变得温和,对王妃的身子也好。”
裴如匆匆地说了声,“薛大夫开的药。”
看了半天戏,赵和也终于相信萧音尘病了,“左右人已经送到了,你先带着晋王妃回府吧。亦或者朕让人收拾间偏殿出来,让她先进去休息?”
裴如不假思索地说:“阿尘正病着,不宜舟车劳顿,就有劳皇上了。”
最重要的原因是,整个临安城最好的两个大夫都在宫里,他何必急着出宫呢?
等薛小白把赵祈政从鬼门关救回来,再过来给萧音尘看病。
进入偏殿,她把她放在冰凉的被褥上,把帕子拧干敷在她的额头上。
宫女们想要近身伺候,被他一口拒绝。这毕竟是在宫里,可比不上晋王府安全。
照顾萧音尘的事情他不想假手于人,避免给其他人可趁之机。
一下子病倒了两个风云人物,皇宫里忽然就热闹起来。
裴如不断地擦拭着她的额头,等温度下降后,才将棉丝手帕取下来。
他握着萧音尘的手,用她细白的手指蹭着自己的脸。不断地跟萧音尘聊着天,即使现在的她意识涣散,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阿尘,我知道你不会有事的,你那么厉害,又怎会被这小病打倒?”
“阿尘~我喜欢你。”
“我真的好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
“徽山一别,你就永远地刻在我的脑海里。”
“从此看山是你,看水也是你。”
“山水风月,皆不及你半分。”
“我曾想过,放任你嫁给太子,但我实在不能容忍旁人染指你。”
“赵询绝非良人,他谋得远,藏得深,我若将这些话说与你听,你只会觉得我在无理取闹,污蔑赵询,从而挑拨你们的关系。”
美人,美则美矣。
赵询虽然长得赏心悦目,性格也温和儒雅,但却怀有一颗歹毒的心。
美人计,靠的不就是他们的美貌吗?
“阿尘,你不知道,我特别想牢牢地把你抓在手里。每当你对旁人展露笑颜的时候,本王都想冲出去把他们砍了。”
“我虽不知阿尘究竟是为何愿意回头看我,但我很荣幸,也很庆幸你能给我这次机会。”
“阿尘……别睡了。”
“你给我取悦你的机会,我就一定会向你证明,我比赵询优秀,比他更有资格做你的夫君。”
裴如坐在榻边絮絮叨叨地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