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音尘目送裴如的马车在街道上走远,这才去看自己的亲人。
惴惴不安的陈安夏向裴如告辞,并没有被刁难,安然无恙得回到了孔林书院。
一路上晋王都看他不顺眼,陈安夏虽然心里清楚是何缘故,但也表示自己很无辜,他真的很无辜啊……
“你可算是回京城了,你娘这半个月来,没有一天能睡得安稳。日日夜夜都要担心你的安危。”
“本以为晋王出身战场,是个稳重的人。”
“不成想,他居敢带你去办案!明日早朝,为父就上奏参他一本!”
人如其名,萧严面色严肃,但是声音却带着独属于父亲的慈蔼。
他的脸上带着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和沉稳。此事触及萧音尘的安危,萧严说的话不由有些重。
“爹,娘,大哥。”萧音尘乖巧地福身,依次喊了他们一声。
两位忧心忡忡的老人瞬间冲破阴暗,露出喜出望外的笑容。
不是觥筹交错中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最真挚的笑容。
萧知行也是满脸宠溺地看着她,“尘儿一路颠簸,春季天气还未暖和起来,回府再说吧。毕竟她细皮嫩肉的,可别被风吹坏了。”
梳着流云发髻的轩辕昭端庄大气,年龄只会让她看起来更加气质脱俗。她缓缓往前迈出一步,拉住萧音尘的手朝停在路边的马车走。
“晋王这次做的确实太过分了……”
萧知行特别想说:爹娘,你们是不知道裴如对尘儿的宝贝程度!捧在手里怕她摔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
裴如看似行事莽撞,但却又把握十足。
或许在他眼里,萧音尘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萧严板着老脸,“等晋王来接你时,为父肯定好好教训他。”
萧音尘扶着轩辕昭坐上马车,笑嘻嘻地替裴如辩解。
“策策没有做错。大哥因为盘山困局长期不能回京,还三番五次陷入危机。策策和我赶去帮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谈到裴如时,她的眼神变得柔和,闪烁着晶莹的光亮。
喜欢,真是会让一个人性情大变。
“况且,是我执意去帮忙,策策才迫不得已带上我的。”萧音尘稍微调整说话的语调,带上贵族嫡女的舒缓和优雅。
“爹,娘,你们就不要再责怪策策了,以女儿的武功,在外边自保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萧严瞪着她,眼睛睁得很大,“音尘……你是认真的吗?”
萧音尘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他们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自己。
双肩一沉,轻叹一声。
“比金子还真。”
亲眼目睹他们夫妻相处过程的萧知行也站出来替她说话,“尘儿这话是认真的,我可以作证。”
轩辕昭没好气地看他,把桌子上的糕点塞进他嘴里,“他们夫妻俩的事,你这个做哥哥的证明什么!”
“唔——娘。”
萧严笑着摇摇头,对他们很是头疼,语气严肃地嘱咐道:“为父相信你有分寸,但既然放弃太子,切记不可再与他有任何牵扯。”
“绝不能藕断丝连。”
她心虚地拿起一块糕点,塞进萧知行嘴里。
曾经的她,说她没分寸是侮辱这个词,简直是蠢到没长脑子。
“女儿明白,策策对我情根深重,他才是我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至于赵询,早已是路人。”
轩辕昭笑了,“你明白就好。”
回到萧府,桌上摆满绝世佳肴。放眼望去,几乎全部都是萧音尘喜欢吃的菜。
肉香充满整个院子,看着桌上三四道鱼,萧音尘的瞳孔逐渐放大。平静双眉微微弯曲,呈现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她本就生得唇红齿白,这一笑更是风姿绰约。
各自坐下,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吃完午膳。
萧严这才问起了武城的情况,“听闻当涂王为了拖延时间,制造了一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先帝灵牌。凭借先帝的英雄,阻碍晋王攻城?”
一提起这件事,萧音尘的心就有些激动。两军交战,从来都是打得你死我活,哪里会有这么奇葩的神操作?
当涂王的做法,令藏于暗处的群狼猛虎们惊掉下巴。
灵牌守城,他们都是第一次见!
能够拖延裴如攻城,可见对方城府之深。
“确有此事。”
萧严道:“当涂王身边若有如此贤才,恐怕也不至于与皇位擦肩而过。只是不知道这位奇人究竟是谁?”
萧音尘喝下漱口的茶水,没有说太多,“已经离开武城了。”
“这……也好。”
萧严身为太傅,有伯乐之能,平日里十分欣赏那些有才之士。
他还担心此人被裴如以乱党的罪名斩杀呢。
他赏识武城那位临危不乱,使出奇招的书生,不由得多说了两句。
“若有机会,尽量将他拉到凤国阵营。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心智,若为他国效力,必定成为一大隐患。”
“女儿明白。”
“还是让晋王多注意此人,必要时刻,可以将人除掉。”萧严身为三朝文臣,深刻地知道一个思虑周全的谋士有多么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