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偷袭虽然下作,但是确实有机会出奇制胜。
但是城墙立碑这件事情就足以让裴如始终保持谨惕,当涂王虽然好对付,但是他身边出谋划策的军师显然不容小觑。
仿照周国使者的笔迹写信,不过是裴如引蛇出洞的计划。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抢占先机。
萧音尘在帐篷中休息,而裴如则率领三军守株待兔。
果然,就在他们假寐之时,武城南门悄无声息地被人打开,一队兵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袭而来。
然而看似在休息的丰州军都起身迎敌,直接反打。
半个时辰后,三千精兵全部折在晋王手里。然而丰州军的损伤微乎其微。
天亮时分,当涂王看到被墨水涂成黑色的灵牌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来人,把那个妖言惑众的书生拖下去砍了!”
武城兵荒马乱,丰州军已经发动了总攻。
萧音尘站在战车上,手中握着一把半月弯弓。目光一直在寻找当涂王的位置。
娇艳的红唇勾起一抹弧度,“找到了。”
左脚前踏,搭弓拉箭,一支羽箭划破天际,直直地朝着当涂王射去。
就在当涂王胸前中箭的同时,武城南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正欲攻城的如书回头看了看还没就位的战车,再看看忽然打开的城门,一阵沉默。
青衫书生与城中百姓朝着大军跪拜。
陈安夏高声道:“武城百姓在此恭迎晋王军队入城!”
如书看着跪在两侧的百姓,点点头,挥手示意身后的丰州军入城。
南门打开缺口,两万大军很快就涌入武城。
裴如仗着武功高,踏着马头飞上城墙,擒住半死不活的当涂王。
看着后方涌来的军队,武城更是乱成一锅粥。
主将被擒,很多被迫参军的人选择投降。
高副将用洪亮的声音说:“当涂王叛乱,只斩逆贼!”
此话一出八成的将士跪地投降。
他们本就是凤国的臣民,只是被迫卷入了叛乱中。
能有活下去的机会,谁想死于花季。
书生陈安夏说的对,天时地利人和,当涂王一样都不占,拿什么跟晋王打?
在三千精兵被杀后,当涂王愤怒到极致,想要卸磨拉驴,杀了陈安夏。
但是机关算尽的陈安夏既然能算到晋王会从丰州调兵,当然也能看清当涂王那丑恶的嘴脸。他还不至于被一个废物王爷坑害。
他既想做人间枭雄,就不可能被这点困难绊住脚。
陈安夏用身上的钱买通杀他的侍卫,并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将侍卫策反。
逃离当涂王府后,率领城中百姓打开守卫单薄的南门,将晋王迎接入城。
不得不说,身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布衣书生,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够惊世骇俗了。
但他的目的,绝非活下去这么简单。
萧音尘从城下射来的那一箭并不是杀招,毕竟还得留下他们回京请罪呢。
如棋押着当涂王跪在地上,如琴和如画则带领众人去把当涂王府给抄了。
半个时辰后,诸事平定,损失惨重的武城陷入一片安静中。若非如四卫阻拦,嗜杀的高副将险些带着丰州军险些将这座城给推平。
这毕竟是国事,萧音尘在射出那一箭后就再也没出过手,坐在一棵槐树上静静地看着。
本该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片荒凉,城门前一片尸山血海。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一人谋反,满城风雨。
当涂王府全部家产全部被查抄,当涂王及其亲信也被五花大绑地捆在菜市后面。
裴如手握金牌,“当涂王赵亭勾结山匪,盗取官银,私铸兵器,拉帮结派,刺杀晋王妃,意图谋反。今逢圣恩,宽赦武城百姓。只要抓叛军要犯。”
“吾皇万岁!吾皇圣明。”
“晋王殿下千岁……”
百姓们的高呼声响彻整座城池。
虽说只抓要犯,但是还是牵扯出来上千人。其中五八多人被当街斩杀,而当涂王和他的九族将会被送入京城。
左右难逃一死。
深藏功与名的陈安夏换了一身麴尘色长袍,站在人群中看好戏。
但是这种情况一般不建议看戏,以免引火上身。
也不知道陈安夏是有意为之,还是得意忘形了,他的笑容太过放肆,让好几个人都注意到他。
然而就在他准备退走的时候,被关在囚车里面无血色的当涂王忽然冷哼一声:“晋王这案子查得也不怎么样!”
“还有他,他就是一直在幕后给本王出谋划策的人。”
虽然镣铐加身,但并不妨碍他指认同伙。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就发现踮起脚尖准备开溜的陈安夏。
陈安夏被当众指认丝毫不慌,朝着晋王行礼,“不过是将死之人的胡乱攀咬罢了,草民不过是跟他有过节。”
裴如见他周身器宇不凡,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拿下!”
站在外围的如书正准备动手,但有人比他快一步。
一身粉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