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把这对晶莹剔透的玉镯子拿在手里把玩,用一个熟练的手法摔在地上。
“哐啷——”
玉镯子摔成几瓣,这熟悉的场景让赵询心中一颤,从椅子上站起来。
但是他还不敢指着裴如的鼻子质问他,只能弯着腰说:“晋王叔这是何意?”
“本王见这镯子也不怎么样,便摔了。太子殿下有这闲心,不如好好珍惜你还是凤国太子的机会。以防日后,悔不当初。”
裴如说着把手里的热茶递到他手里,正对着赵询的手往下淋。
滚烫的开水淋在他的双手上,赵询疼得发出一声哀嚎,“啊!裴如!你怎么敢的!”
如棋站在他身后,用手捂住他的嘴,“太子殿下,我家王爷喜静,不要大声喧哗。”
他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地狱里审判罪人的判官。
“呜呜!”露出来的那双眼睛被惊恐填满,赵询害怕地往外退缩。
裴如风轻云淡地坐着,脸上挂着渗人的微笑,“好了,送客。”
赵询是被侍卫丢出晋王府的,以前裴如虽然一直针对他,但是好歹在明面上对他以礼相待。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他起初以为萧音尘对他的疏离只是为了算计裴如,可是长时间得不到她的回应,赵询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他慌了。
萧音尘这个女人对他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即使他厌恶这个朝三暮四的女人,还得忍着。
该死的萧音尘,居然敢不理孤!等孤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必定第一个弄死她,然后再把裴如这个拦路虎千刀万剐!
真不知道他父皇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裴如一个外姓人手握重兵,掌握国之命脉,实在是太过儿戏!
待他登基为帝,一定要清君侧,把这群乱臣贼子斩于剑下。
就裴如这种莽夫,也配成为凤国的异姓王?
东宫的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赵询入宫后直接往勤政殿走。
太监总管守在殿外,一看到他就高声传唤,“太子到——”
“苏公公。”
“太子殿下可是来拜见皇上?”苏公公弯着腰,语气平和地问道。
赵询嘴角微抽,“麻烦公公通报一声。”
苏公公带着歉意行礼,“殿下,梅贵妃娘娘正在殿中伺候皇上,恐怕这时候不能见太子殿下。”
赵询的脸肿得像猪头,他总不能一直站在雪地里,“孤知道了,那孤明日再来给父皇请安。”
赵老皇帝手里拿着暗卫的密报,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茑茑,你可把真太子教得不错啊。”
穿着浅蓝色宫装的梅贵妃提着裙子跪在地上,细白的脖子上戴着金镶红宝石项链,“皇上息怒,妾身什么都不知道!询儿十五岁才过继到妾身这里。”
皇帝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真当朕什么都不知道啊!萧家三女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真以为朕看不见?”
“老六真是翅膀硬了。”
“朕都要对裴如礼让三分,他竟然敢去晋王府找麻烦?被人打了还要来找朕做主!不仅胆子大,想得还挺美。”
他义愤填膺地说完这些话,又用双手把跪在地上的梅贵妃扶起来,“好了,太子的事情不必再提,若他再与晋王起了争执,不要来求朕做主。”
“妾身遵命,一定会好好告诫太子。年关之后,妾身会给询儿安排一门合适的亲事。”梅贵妃声音柔和。
裴如还未回到春山居,暗卫就过来禀报他,说太子入宫求见皇上,被拦在门外。
皇帝的态度在他的意料之中。
如今凤国国泰民安,全是仰仗战神晋王,在某种意义上,裴如的态度就是皇帝的态度。
萧音尘在屋里等他,十梦在喂她吃早饭。
在踏进春山居的大门后,裴如身上的戾气被安抚下来。
裴如总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她面前。
“王爷。”
侍候在旁边的丫鬟迅速退下,只要有王爷在,这里就没有她们什么事。
萧音尘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策策应该有很多话想要问我吧?你问,我答。”
裴如没有废话,“晓九的软骨散药效很强,你的内力为何会提前恢复?”
“热水沐浴。”
“你是怎么拿到赤霄剑的?”
萧音尘讪笑道:“这只是一个意外。谁叫策策把东西藏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呢?不过……床板下面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
裴如始终面无表情地坐在她面前,双腿分开,用单手撑着下巴,“好。只要是阿尘说的话,我都会相信。还有一问,阿尘为何会救我?”
这话把萧音尘问得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策策是不是傻?你是我夫君,你陷入危难之时,我不救你该救谁?”
裴如心中一暖,万年寒冰开始融合。
阿尘真的回头看他了。
这样挺好的。
裴如不断地自我催眠,强迫自己试着相信萧音尘,这样才会不让她伤心。
他怎么舍得阿尘伤心呢?
萧音尘就是他的命。
就像久旱逢甘霖,尝过甘甜的滋味,又怎么甘心沉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