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纯白。
要形容那个房间的话,恐怕没有比这更恰当的形容词。
幽静的空气,仿佛令一切声音沉积落定,在这里甚至没有铭刻时间的余地,唯有吞噬一切,至纯的白。
在这里不允许任何事物存在,如果要将门外比作色彩纷呈的人间,那么这里便是地狱。是比漆黑的黑暗更加深邃的深渊被纯白之暗所封闭的,梦幻的奈落。
或许无需如此比喻,这深渊本就是封闭人之罪业的场所,因此那个存在也并非矛盾……
那是被一道皓皓白光照耀着的身影,看起来就像是被处以磔刑的罪人一般,双手双脚皆拴着冰冷的枷锁,被囚禁在这魔白的监牢中不得动弹。
以一位女性来说,未免显得过分夸张的八条锁链,仿佛为了封印强大无比的野兽一般,与四周的支柱紧紧相连,将囚人镇压。
眼前的光景,令步入此地的少年感到诧异。如果说罪孽的深重,以及暗藏于身的威胁才是收监于此的要因的话,那不知这位女性究竟是犯下了何种罪业,才会遭到如此待遇。
然而她的脸却像是参悟一切的圣者一般至纯,身为罪人却仍然保持着一副清净无暇的气息,在这排除一切邪念的房间中成为了唯一得以存在的纯然之体。
与对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少年正不动声色端详着眼前的女人,忽然,第三者的气息闯入此间,打破了这份清净与静谧。
“祂对你说了什么?”一名男性谒见者悄无声息地现身,用着宛如机械一般声调,审问身旁的少年。
“没有。”少年摇了摇头:“从我踏入此间,以至您出现以前,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并没有对少年的回答产生怀疑,来者只是看了对方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这位女性身。
“状态如何,。”
少年没有对这个称呼抱有丝毫怀疑,而另一边听到男人的声音,始终如雕像一般纹丝不动的女人则缓缓睁开了眼睛,以不含丝毫感情的眼神看向眼前的男人。
“……”
眼见对方仍默不作声,男人的脸浮现出失望,不再是平时那副饱含野望的威容与嗤笑。
“已经投入这封缄之所十余年了吗,不只是不吃不喝这等生理的约束,分明是连魂源都经受桎梏的窘迫之境,却也仍然没有产生动摇。”
似是道予眼前之人,又似是对少年的嘱托,男人开始自说自话。
“这也难怪,那个家伙会对你忌避再三。”
女人的视线没有移开,也没有理会他说的话,只是单单注视着那位男人。
“啊啊,确实连我也怕了你了。”
男人何等狂妄,走到封印对象的边缘,好似知道再妄自踏前一步,就将灰飞烟灭一般,停下了脚步。
“你知道吗?施加在你身的枷锁究竟是何等凶恶之物。”他低下头,俯视着地蔓延的锁链。
紧锁囚徒的桎梏,可与囚困天空之龙的缚锁是为同一物,乃是鳞甲戒律与血肉戒律的双重缚锁。
遍布四周的石柱,同样也是出自神明之手,以根源收监为核心的封魔石所缔造的石锥戒律。
再加柱石铭刻的咒杀结界由戒律之神亲自编缀的破魔法阵所组成的生灭监牢。
仅仅只是清查主要构成,都将令人感觉未免太过夸张的结界,即便如此……
“在这十重二十重严密的封缄,即使是连神话时代的魑魅魍魉也难以挣脱,连我麾下的执事,一旦触碰都将灰飞烟灭的牢狱之中。你……为什么还能像这样,四肢健全地与我对峙?”
“……”即便眼前之人如此挑衅,饱受这一切的女人依旧缄口不言,祂将纯粹的目光投向那个同自己一样,如玉一般洁白无瑕的少年身,似想从他身找到答案。不过祂也很清楚,这并不现实。
“原来如此,所谓百代不死的化身,虽然听说过这种妄言,但如今看来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了呢。若她并非眼下这般姿态,而作为一个兴风作浪的大妖怪的话,反倒让人更加释然。”迎着对方看来的目光,少年故作感慨地摊了摊手,随后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个男人身。
“所以,您要我做什么?”
正如男人所言,那是隐藏在白面白皙美貌之下的异端之女,尽管双眼正无神地盯着谒见者,但除此之外却宛如汪洋一般深不可测。
不过。
男人饱含决意的一句话,却融解了那宛如永恒冻土的身躯。
“我要你将祂植入自己的心脏。”
虽然程度甚微,宛如零星的泪痣微微动摇,但在这仿佛一切都已然静止的环境下,女人细微的动作却也像是冰封的海面瞬间崩裂一般显而易见。
“只要您能兑现那个诺言,给予我与更多的强者较量的机会,不管您想怎么做我都无所谓。”少年打了个哈哈,表现得毫不在意。
“放心,这次的对手必然令你满意。”
“直接让我来对付勇者,不可吗?”少年感到不解。
“不必抱憾,这一次你的对手,将比之勇者更难对付。”
“哦?还有这回事?”
好生奇怪的少年扭过头去,看向对方,那冷然而出的话语就如同他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