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列伯鲁于雷顿曼哈里西面沿着山脊跨越三座山左右,乃是这一带海拔最低的平原。
在原野的山丘矗立着一座庄园,与世隔绝的这里,今天也仍然包容在一片静谧的气息之中。既没有喧嚣的人群,也不会感到夏日的闷热,只剩下远方传来的熙攘蝉鸣。
树叶随风摩擦的声音宛如潮水,乡村的街景在夕阳的照耀之下仿佛燃烧一般,抬头望去远方的山脊可以看到成群的飞鸟。
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但随着末日的流言四起,那些景象所带来的意境在男人眼中便已不再庄严而又美好。
“真是稀奇啊,我这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居然还会有外人来访。”
身材健壮的男人赤果着身,携着满头大汗在夕阳下的院里打磨着兵器。由于方才练完剑,紧绷的神情还不等松懈,便觉察到了外来者的靠近。
“你似乎并未感到诧异,就好像是知道我会到来一样?”伴随着一声轻笑,在院中的阴影处,外来者卸下了伪装。
“褐发独臂的年轻男子,恐怕所谓的天慧贤者说的就是你吧。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你轻易脱逃,不然说什么也当让你留下做我的亲传弟子。”
“倒是没曾想到,剑王大人还会记得我这号人物。”迎着对方投来的历经沧桑却锐利依然的视线,巴龙的神情从起初的轻佻逐渐朝向专注转变。
“父亲大人,是有客人来了吗?”
在二人剑拔弩张的氛围下,突然的一个长相与盖里乌斯几分神似的小男孩从屋内夺门而出,跑到了对方身边。男孩一脸担忧的挽住了盖里乌斯的手,并且怀着一种警惕的心情观望着不远处的巴龙。
男孩继承了其剑王父亲的聪慧,只一眼便看出了来者不善,而他也深知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才会于此刻将客人挂在嘴边。
“如果那是你能留下个名字的话,我倒是能记得更清楚一些。”盖里乌斯将小男孩抱起架在了自己的脖子,没有因小家伙的介入而打断二人的交涉,反而是相当自然地接过了巴龙的话。
“巴龙博卡尔。”
“是个好名字,就我看来他完全对得起屠龙者的称号。”
“你应该能够猜到我的目的。”
“当然,但我还是想听你自己道来。”
面对盖里乌斯的一番直言,巴龙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认为前辈的加护,能够在这场抗战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所以我想拉拢前辈加入我们,去往前线为勇者创造出一个能于魔王正面对峙的机会。”
“但你也知道我不会去前线。”盖里乌斯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并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小脑瓜:“一个人的性格,就是他的命运。我盖里乌斯虽然善战,却也畏死。我可没有勇者那般胸怀天下的情怀,护得一城,安于一隅就是我能给予这场抗争的最大支持。”
巴龙能够明白那家伙的意思,男孩的出现尽管无意,却也成为了盖里乌斯以有家室而避嫌这一理由的佐证。但他却知道,即使盖里乌斯并无家室这一拘束,也不会情愿随他一同去往前线。并非所有人都能挥洒热血,心系国家,正是有着大多数人的衬托,勇者的大爱与其的意志才被受人们赞颂。
所以从一开始,巴龙就没打算盛情相邀。
似乎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逐渐燃起的气焰,盖里乌斯将小男孩从脖子摘下放在了地。
“的确是客人呢,来伊萨克到里面去,找你的母亲,让她给我们的客人准备好点心和茶水。你的父亲大人我,暂且同这位客人在外谈谈。”
看着自己的孩子乖巧地跑回了屋内,迎着巴龙看来的视线,盖里乌斯走到一旁,就像是在说无需多言一样从地拔起了武器。
看着对方扛在肩头的重剑,骤然,巴龙的心灵在此刻重获平静。与兄弟姊妹的心有灵犀不同,这是只有男人之间才能理解的默契,仅仅只是一呼一吸,双方便已觉察了一切。
望着对方如同山岳一般亦如初见之时流露出的犀利,那道肃杀之气正是巴龙渴望迎接的剑王本色!
“不妨我们换一个概念,试将这一场邀请想象成一起早有预谋的刺杀。原本魔王军入侵一事传入大众耳中将会比现状更晚几天到来,但经由我的安排,在这错误的时机,民众过早的接触了真相,从而引发的一系列动乱,也迫使萨巴托斯莱德无暇顾及此处。”巴龙说着,从储物空间中拔出一把钢剑插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么盖里乌斯前辈,此刻面对一个即将索你性命的刺客,你将作何选择?”
“你觉得,我身为剑王会因为一个决斗邀请而轻易退缩吗?”
“决斗邀请?”听其所言,巴龙突然戏谑一笑。
“那对我而言或许的确如此,毕竟我并不打算使出全力,但是盖里乌斯你不能。”
刹那,杵地的剑刃燃起了凄烈的魂火,只在眨眼的一瞬整座院落都被地火的领域所笼罩。
“神显霞心流吗?”
目睹了眼前之景的盖里乌斯露出了一丝小小的震撼,从对方锐利的眼神中,不难看出那毫无夸张或是挑衅之意。尽管盖里乌斯是想将其视作巴龙无可救药的傲慢,但或许事实并非如此,那家伙的自信或许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