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赫走下大厅正中,恭恭敬敬向两人行礼。
二人大惊,连忙也走了下来。
“将军为何行此大礼,我二人俱是白身,万不敢当啊!”
刘赫却执意要长揖到底。
“二位先生如此大德大才,若是不能报效朝廷,岂不是白白浪费一身所学?赫虽不才,也想请二位出山相助,日后定待二位如师,还请先生万勿推辞!”
两人也没料到刘赫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出。
不过说到底,他们两个在这初春的天寒地冻的时节,大老远跑到雁门来,自然不可能是真的单纯找崔钧叙旧而已。
两人都是没落士族出身,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光复家业,重振家声,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即便有些世家想举荐他们,他们如今年轻气盛,也不想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如今这刘赫虽然得罪了不少势力,但是在他们眼里,于当今这片乱世之中,依然是潜力巨大的一方诸侯,势力不弱,发展迅猛,更兼礼贤下士,而且有好友崔钧在此。
所以两人其实本来就已经决定要前来投靠,只是绝对没有想到会得到刘赫如此的重视,这让这两个年轻文士,顿时有些热泪盈眶起来。
“将军……哦不,主公!主公如此诚心待我等,我二人誓死相随,此生绝不相负!”
“好!得二位先生,我军如虎添翼啊!”
“哈哈,广元兄,公威贤弟,今后你我三人携手,天下还有何惧哉!”
议事厅中,顿时欢声笑语了起来。
“我常听军师提及二位,说二位精通政务,熟读兵法,这样吧,广元先生便暂代这阴馆城县令,公威先生就屈才做我这雁门太守的长史,二位意下如何?”
这虽然都是暂代的职位,要等朝廷诏令任免下来才能正式上任,不过刘赫自己如今都只是太守,关羽等人也都是县令,自己二人一来投靠,便能得到如此重用,两人怎么可能还有意见?
石韬和孟建连连叩谢,心中对自己这次的决定简直是无比庆幸。
半个月后,在晋阳城的别驾府中,一处偏厅之内,满满当当坐了十几个人,王晨自然也位列其中。
王晨此时满脸笑容,正是春风得意之色。
“诸位叔伯兄弟,这个小弟确凿无疑,各位何必迟疑呢?这刘赫小儿自寻死路,将半数粮草军械都藏到了山林之中,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想要去对付褚燕,谋夺功劳。只要咱们让那褚燕暗中夺走这些物资,再向他发难,岂不是事半功倍?”
一名剑眉老者却似乎心存疑虑。
“此事颇有蹊跷啊。如今已是二月底,再有两个多月,粟米和小麦便要收割,届时难免鲜卑人还会南下。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刘赫虽然可恶之极,却也不是庸人,怎会在这个时机选择出城去攻打一个踪影难觅的褚燕?”
他这么一说,周围许多人也纷纷赞同。
“陈老说得对啊!不合常理,只怕有问题。”
王晨脸色微微有些阴沉下来,不过面对眼前这几位,他再有脾气却也不好发作。
“陈老的忧虑自然是有理,只是晨的消息,确实绝无问题。细作来报,说这刘赫屡屡被黄巾余孽骚扰,不厌其烦,再加上据说皇甫将军也曾书信于他,教他在边防闲暇之时,肃清周围的黄巾残余势力,因此他才这般上心。”
“不但如此,听说他年前还训练了一批新军,想在鲜卑到来之前,用那褚燕练练兵,同时也可以再立下一波功劳,稳固其在并州的地位。”
周围那些人听了,也觉有理。
“嗯,王贤侄此言,与我章家细作报回的消息基本一致,应当是确实无误的。”
“我李家派去的探子,也是这般说法。而且他还亲自去那藏物资之地看过,确实在一处山洞之中堆积了大量的粮草和军械,而那山洞距离如今褚燕安营的山寨,只有不到百里路程。”
“不错,我高家的探子也回禀了,说那刘赫已经探明了褚燕大概所处的位置,这藏物资之地故意设在此地,就是为了方便大军出动之后的供给。”
众人七嘴舌,所有人探明的消息,似乎都足以证明同一个结论,这让王晨脸色愈发自信起来。
那陈老沉默了半晌,随后说道:“嗯,既然如此,那就让这褚燕去试一试吧。若是能够得逞,自然最好。没了这批物资,再有褚燕和鲜卑两面夹击,这刘赫小儿末日也就到了。纵然褚燕败了,也无伤大雅,反正他们两败俱伤,对咱们也是百利无害。”
“好!陈老既然发话了,那咱们就干吧!这刘赫如此可恶,竟然灭了我吕家的两个姻亲和一个旁支,如此深仇大恨,老夫绝对不能放过他!”
“我等所有家族都和你吕家差不多啊,此子要养兵,却拿我等的家产开刀,简直目无法纪,也不知道那皇甫嵩看上他那点了,如此贼子,其害远超黄巾和鲜卑,早些剪除,方才心安!”
“这刺史大人也是奇怪,面对这般乱臣贼子,却只是稍稍压制,而没有实质性制裁手段,着实让我等失望。”
“唉,丁刺史也说过,这刘赫虽然可恼,但终究是个大将之才,还想给他一些机会,不愿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