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皇宫,御花园中,时不时传出阵阵欢笑声。
献帝正坐在一个亭子中,手里把玩着一些木头雕刻的玩具,乐此不疲。
而在他身边,两个头戴进贤冠的文臣,正躬身伺候着。
“好玩,有趣”
献帝将这一件件自带榫卯的木块,时而拼凑成一匹马,时而做成一架车,越玩越开心。
“好,好东西,朕喜欢。”
献帝看着自己的“作品”,很是欣喜。
那两名文臣谄笑道:“陛下喜欢就好,臣等煞费思量,能博得陛下欢喜,臣也自然欢喜。”
献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着眼前两个哪怕是躬着身子也比自己高一截的臣子。
“这些时日,都是你们二人陪着朕玩耍,还总是能送来一些朕从未见过的玩具,朕要好好赏赐你们,朕决定升你们的官。”
岂料二人闻言,不但没有惊喜,反而面露惶恐,当场就跪下了。
“陛下不可啊。”
献帝十分纳闷:“朕贵为天子,你二人既然有功,封赏一番,有何不可?”
其中一人,有些颤抖地说道:“陛下,您忘了?当今朝局,可是掌握在大将军的手上啊”
“那又如何?大将军待朕虽然严厉,让朕也有些不喜,但总算是恭谨有加,恪守臣子本分,朕还从未自己亲自封过别人的官呢,这次就从你们两个身上入手吧。”
献帝说得是理所当然的语气,可是两人却反而更加害怕起来。
“臣万死不敢领受,请陛下收回成命。”
“嗯?你们两个一提起大将军,为何如此害怕?”
两人面面相觑,起着一人说道:“臣非是为自己害怕,而是为陛下忧虑啊。”
他这么一说,献帝就更加不明白了。
“你们今日必须把这话说清楚了,如何为朕忧虑了?”
两人跪着往前爬了几步。
“陛下久居深宫,不知大将军在宫外的所作所为,才会误信他是什么忠臣啊。其实大将军从不将陛下放在眼中,只是陛下从未干涉朝政,朝中所有事务,皆是大将军一手遮天,故而他才在您面前暂时作出一副臣子的模样,以欺骗天下人心啊。”
“你你休要胡言”
献帝被他这番话说得心中也陡然升起了一股寒意。
在他心目中,虽然刘赫比那董卓要好得多了,可是面对这样一位把持朝政,充满威严的皇叔,要说心中没有畏惧之情,那绝对是假的。
另一个人也赶紧补充道:“是啊,大将军在朝堂之上,装作一副仁义道德的模样,可是在宫外,他张扬跋扈,横行霸道。在自己军中更是肆无忌惮,甚至臣听闻听闻”
说到这里,他似乎很是害怕的样子,不但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全身剧烈颤抖起来。
“哎呀,听闻什么啊,你快说啊。”
献帝不耐烦地催促起来。
“臣臣听闻,大将军在军营之中,有众将拥戴,甚至常常常常以万岁相称,享天子仪仗”
“他怎敢如此!”
献帝毫不怀疑,当即是勃然大怒。
“陛下息怒啊,陛下息怒啊。”
“是啊,那刘赫把持朝政,只要陛下安分守己,他就绝不会对陛下动手。可若是陛下露出一丝想干涉朝政之意,那就难保他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铤而走险”
献帝听得浑身冒起了冷意。
“他他不敢的吧”
只是这句话连他自己说得都没有什么底气。
“臣等一心只为陛下忧思,陛下能得一时欢喜,臣虽死也瞑目了。只是如今大将军权势正盛,陛下不可与之为敌啊。”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磕头,悲壮莫名。
献帝脸色十分纠结。
“可是可是朕总不能坐以待毙啊。大将军南征北战,多立战功,此次他四路大军出征,待其麾下众将全部回到洛阳之后,定要进行封赏,届时大将军只怕会要求更进一步,封大司马,乃至于封王,他本就是刘姓子孙,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朕便一样要被他除去啊。”
献帝终究是一个还不满十岁的小孩子,此刻他越说越觉得恐惧害怕,最后直接一屁股坐到了自己刚刚用那些木块拼好的一匹马上面,把这些木块顿时压得七零八落。
这时,两名臣子忽然抬起了头,泪流满面地看着献帝。
“陛下若当真有此心,臣倒是有一个办法,愿为陛下一试。”
献帝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
“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其中一人爬到献帝身边,放低了声音。
“臣听到消息,大将军这些时日,在外与不少大臣发生冲突,他专横跋扈,公报私仇,已经惹怒了诸多同僚,他们早有联手对抗之意,只是大将军位高权重,一时不敢轻举妄动。陛下若是有意,臣等愿意前往联络,为陛下争取众臣的势力,然后商议一个最好的时机,除去刘赫,扶陛下亲政。”
“真的呢?”
献帝乍一听时,整个人也都有些激动。不过紧跟着,他的神色又开始有些犹豫和慌张起来。
“可是大将军手握重兵,宫中的禁军,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