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简这段话所说出的罪名,不可谓不重,勾结情夫,谋害夫君,按照汉律,那是要判腰斩之刑的,比寻常的杀人放火还要严重!
蔡氏父女的脸色,一个气得铁青,一个急得通红。
尤其是蔡邕,他只怕在此之前绝对算不到他们会拿这件事来逼迫自己站队。
“你以为这样就能逼迫老夫就范么?未免太小瞧我蔡氏的骨气。”
卫简这时才真正转过头,笑眯眯地回答他。
“亲家公误会了,你我两家结亲,我岂会逼迫于你?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孩童都懂的道理,我岂会不知?”
“那你到底所为何事!”
蔡邕愤然质问着。
卫简双手一摊,满是调侃的语气说道:“老夫说得很清楚啊,为犬子讨个公道,仅此而已。”
他忽然凑到了蔡邕的耳边,声音极轻,而语气却十分阴森地说了一句。
“既然做不成盟友,那便是敌人,亲家公啊,你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你”
蔡邕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心中又气又惊。
没等他说出什么,卫简的脸色眨眼之间,又变成了愤怒至极的样子,恶狠狠盯着蔡琰。
“说!你是如何勾结那个王悍,谋害我儿!”
“我我没有啊”蔡琰早已被他吓坏,忽然之间遭受如此污蔑,她哪里还能反应得过来是怎么回事?
“还敢嘴硬。三年来,我儿待你可谓无微不至,体贴又加,你竟然这般狠毒,天道昭昭,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还我儿命来!”
他作势就要扑过去掐住躲在蔡邕身后的蔡琰。
蔡琰见识大惊,脸色“唰”得就变得惨白无比。
“住手!”
刘赫一个箭步跳了过去,一把抓住了卫简的手。
卫简只觉自己的手臂好像被铁钳子钳住了一样,完全动弹不得。
“在我大将军府上,竟敢公然行凶,凭此一条,刘某就能治你的罪。”
刘赫一把将卫简给推开。
他是何等的力道,尽管只是随意施为,却也让卫简一个踉跄,退后几步,摔倒在地。
“二位没事吧?”
刘赫关切地对蔡氏父女问道。
两人这才从惊怖之中醒转过来。
“啊多谢,多谢大将军”
蔡邕拱手致谢,可神色却明显还有些惊魂未定。
卫简站了起来,看了看手背上刚刚擦破的伤口。
“好一个大将军,好一个蔡邕,好一个,你们相互勾结,害死我儿,此仇此恨,我卫氏誓追查到底。”
“放肆!”
崔钧喝斥道:“如此污蔑当朝大将军,理当杖责四十,来人!”
府中几名护卫快步跑来。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卫简一副十分惊慌害怕的模样,可是却没有人注意到他嘴角一丝隐而不露的笑意。
“慢!”
荀彧忽然走了过来,喝阻了那几名护卫。
“主公,卫老先生因丧子之痛,一时精神错乱,才至于犯下如此大错,还请主公念其年迈,宽大处理。”
刘赫见到荀彧一边说话,一边对自己使眼色,虽然不是很明白,不过还是应允了。
“嗯,送卫老先生回府,将今日之事,当面申斥其兄长,令其兄弟二人闭门思过。”
两名护卫走了过来,驾着卫简就走开了,卫简也完全没有反抗。
他这刚一走,刘赫就问起了荀彧。
“老匹夫端得无礼,这般凭空造谣,污蔑于本将军,还有蔡公父女,文若何必替他求情?”
当初在胡市之上,那位陈留卫氏的长公子的作风,就让刘赫十分厌恶。而陈留卫氏只不过是河东卫氏的的一个分支,刘赫本就有一些恨屋及乌,如今对方这样无理取闹,造谣生事,简直是可恶至极。
荀彧却是有些忧愁地说道:“主公,此人今日明显是处心积虑而来。我等如今不知其背后谋划,如若轻举妄动,虽然一时痛快,可必会给众多世家,以及那些与主公为敌之人,暗中想看主公笑话之人,都趁此机会抓到把柄。”
“他们能抓我什么把柄?此事纯属卫简胡闹而已,本将军和蔡公,绝无半点理亏之处,有何惧之?”
这时,蔡邕倒是先开口了。
“大将军今日救护之情,老夫父女二人万分感激。不过大将军聪明一世,却不可在此事上犯了糊涂啊。”
刘赫疑惑道:“蔡公此言何解?”
蔡邕叹了一口气,随后伸出了四根手指。
“人言可畏。”
“卫简平日里不说是谦谦君子,可也是举止有度,我与他相识半生,从未见过他有如泼妇骂街这般的举动,更遑论肆意揣度,用如此言语侮辱自己亲家、儿媳,以及大将军你。他今日一反常态,大失风度,必然是有意为之。其所说之事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只要大将军对其动手,卫氏和其他众多家族,必定会借此大肆宣扬,说大将军谋害其子之后,又意欲杀害卫简,乃至于说你要屠戮整个卫氏。只要舆论一起,无论真假,大将军必然声名扫地。”
“嘶”
刘赫倒吸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