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牛透仁已经成了人彘的躯体上滑落,随后混成血水从木棍流到地上,周围已经成了一片血色的泥污。
“轰!”雷声响起,原本已经昏迷的牛透仁肚子上肥肉一颤,缓缓清醒过来。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两颗绿豆大的眼睛猛然睁开,带着无尽的惊惧,满嘴血沫的大嘴猛的呼吸一口,却吞了一口雨水。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试图通过摇头来恢复正常。
“我没死么?我在哪里。”
牛透仁在心里呢喃,随着身体的复苏,四肢断裂处,身上的各处伤口,包括差点被震碎的脏器同时传来剧痛,也瞬间让他模糊的意识完全苏醒。
刚刚在执法队大院发生的一切如梦魇般在他脑子里不断滚动,更是记起自己好似被拖拽在冰冷的泥泞道路之上,再然后就记不清了。
他回想从最开始因为异石接触到秦安,到自己异化,再到如今的一败涂地。
似乎自打和秦安发生交集自己就注定会如此不幸。
“为何没有杀我?”牛透仁扭动下如肉球般的身体,他似乎被绑在一个木棍之上。
冰冷的雨水不断冲刷着他的身体,他呢喃道:“是想让我自己在这静静等死么?也好,这......”
他的话音还未落,突然周围响起一声怒喝:“做梦去吧!还想静静等死!你配么?”
这一声惊的牛透仁浑身一抖,来回眨动自己的眼睛透过厚重的雨幕这才看清周围的情况。
十多名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平民正围在他的身边,就这样静静地看向他。
他们本就身体羸弱,在这种风雨恶劣天气下他们根本承受不了,可不知为何,似乎眼前的牛透仁带给了他们力量。
渴望复仇的意志支撑着他们。
夜已黑,月亮已经被阴云遮挡,可见度极低,他虽然看不到这帮人的神色,可却感觉到了一股让他如坠冰窟的冰寒。
“你们......”牛透仁用尽全力扭动着肥硕的身体,可下一刻,身旁的平民冲了上来。
牛透仁惊恐的看着这帮他曾经随手就能捏死的平民们一拳一脚疯狂往他身上招呼。
虽然力度尚弱,也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的疼痛。
可这心理上的压迫和死亡的恐惧感让他浑身发颤!
“牛透仁!我的妻儿全部都是被你祸害死的!执法队该死!你更该死!”
“多少年了,这仇恨积压了多少年了!也该清算了!”
“你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天吧!你高高在上,你恨不得把我们敲骨吸髓后还要把我们的骨灰都做成你执法队墙壁上的砖瓦!”
“压迫了我们这么多年......”
这一句句恨入骨髓的话语如一把把尖刀刺入牛透仁的心脏,如今他只是一个被放在粘板上的肉,任人宰割,无可逃避。
他当然知道这些平民对他的仇恨,他更知道自己对他们都做过什么。
“阿!”他突然嘶吼一声,眼睛睁的血红,嘴角都似要裂开。
他喘着粗气眼睁睁看着自己身下的零碎被这帮平民生生撕扯下来,或是力气不够,甚至还有人找来已经生锈的砍刀一下一下的砍下去。
钝刀子杀人,不如一刀来的痛快。
这帮平民是懂折磨人的,随着一声嘶吼,零碎落入地上,牛透仁再次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是被一阵阵啃食骨头的声音唤醒,他已经虚弱至极,甚至连移动头颅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一口气在吊着。
“他们在吃什么?”牛透仁眸子下移,很快,他就知道了,漫长的痛苦似乎才刚刚开始。
秦安站在街口处默默地看着:“异化者的身体素质要强出普通人太多,而且精神等各方面都更要强,就连死都不太容易。”
他看着被平民紧紧包围的牛透仁摇了摇头。
原来恨不得啃其骨,食其肉这句话说的是对的。
没用多久,平民们终于散开,地上落满了牛透仁的血肉,被捆绑在木棍上的牛透仁已经彻底没了生机。
那颗血葫芦般的脑袋已经没了皮肉,只剩两颗小眼珠子还保持着绝望的神色。
张开的大嘴里就连牙齿都被人生生挖掉。
原本肥硕的肚皮已经变成了一個里凹的血洞,稀碎的内脏挂在肠子上随着风不断摇晃。
“秦安,谢谢。”
眼前的街坊们面向秦安,似商量好一般,声音整齐。
秦安愣了一瞬,随后“嗯”了一声。
“咔吃”一声,一辆蒸汽汽车在泥泞中打着滑,一个漂移来到秦安的面前。
车窗摇下,车里的老石看着眼下的场景先是一愣随后开口说道:“秦安,你弟弟秦胜伤的很重,但目前来看不至死,小石头和另外两人状态还可以。”
说话间,小石头的声音从车里传来:“是秦叔叔么。”
他刚要起身,却被老石压下,毕竟眼下的场景不太适合让小孩子看到。
车辆之后,一大队互相搀扶的人群缓缓走来,是那些关在执法队大院的街坊们。
走到近处,他们看到牛透仁的惨状心中痛快,可却有些遗憾,遗憾回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