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陵被人带走了,夜悠然本着同根生的一点良心还是命人去请了太医。
“就请吕太医。”童妃特意交待宫人。
宋云夕意味不明的看过来时,童妃笑着解释:“那个吕太医似乎与玄陵有些交情,让他医治或许更好一些。”
但她心中所想却是要确认沈贵妃……确切的说应该是沈家对夜玄陵的态度。
若是吕太医会好好医治的话,只能说明姓沈的想要的不仅仅只是一点财富,而是妄想将童家绑上他们的船,欲将童家吸干榨干。
若如此的话,那夜玄陵这个儿子就更不能要了。
与养育了自己,这二十多年又倾尽一切弥补她疼爱她的家人相比,夜玄陵这个没良心的算得了什么?
可同时她又有些心痛好奇,心痛的是果然如她潜意识中一直以来刻意逃避的那般,自己唯一的儿子的确没能逃掉兔死狗烹的结局。
好奇是想知道他前世究竟是怎么死的,临死前又是否看清了宋慕雪的真面目,是否感到后悔。
这一日夜玄陵被宋云夕打得只剩一口气被丢出宫的消息不胫而走,皇上依旧像夜玄容夜文珊兄妹被打时一样不闻不问,倒是让宋慕雪急了,沈家更是急了。
沈之康命吕太医不惜一切都要保住夜玄陵,绝对不容有任何闪失。
他们现在可是需要大笔银钱的,若是没了夜玄陵那将是真的举步维艰,所以不管夜玄陵如何觊觎宋慕雪,这种关键时刻他都必须活着!
吕太医全力救治,沈之康也将珍贵的药材不要钱似的往康王府中送,宋慕雪更是不眠不休的守在夜玄陵的床前。
他们都怕夜玄陵死。
但这些宋云夕可就没功夫管了,因为她安排的重头戏马上就要为了,摩拳擦掌的就盼着长公主的寿辰赶快到来。
长公主的寿辰如期而至,做为先皇最为宠爱的公主,当今皇上一母同胞最为重视的长姐,长公主在皇族中的地位可是非同寻常。
所以她的寿辰更是都城中权臣勋贵们全员参与,没有一个人敢怠慢。
看着匾额上的“肃安伯府”四个字,若非形势所迫,宋云夕是真的不想踏足这个地方半步。
长公主是有自己的长公主府的,但自从纪弘文战死后她总会腾出那么一些时间住在肃安伯府。
一来是为了缅怀战死的夫君,二来便是为了护着她与纪弘文收养的长子,如今的肃安伯世子纪旭泽,生怕他被别人轻视,生怕他受到丝毫的委屈。
宋云夕心中冷笑,怕养子被人轻视受委屈,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倒是能狠得下心不闻不问任他被那个口蜜腹剑的养子欺辱。
宋云夕都不敢想象,若是二哥没有遇到师父被收为徒的话,他在这肃安伯府中不知要受多少委屈,能不能平安长大都是个未知数。
宋云夕越想越气。
察觉到她的情绪,夜玄祈生怕她再如上次那般走火入魔,声音轻柔的安抚:“有些事来日方长。”
宋云夕微怔,对于上次将纪旭泽用银鞭抽个半死的情景是彻底没有了印象,只记得自己是要替二哥报前世之仇。
所以也劝说自己冷静,如今她都在这都城了,还怕没时间替二哥报仇吗?
那些鸠占鹊巢的东西,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夜玄恪亦是不满的撇撇嘴:“若非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本皇子才懒得来这里呢!”
他们从小就知道自己仅纪子澈一个表哥,但是一次次的被姑姑教训纠正,后来姑姑更是闹到了父皇那里又哭又闹,指责他们这些皇子没将她这个姑姑放在眼里,所以才会不尊重她的长子。
几次下来父皇也被她闹得焦头烂额,于是暗戳戳交待他们,可以不搭理甚至无视纪旭泽,也可暗地里使绊子刁难,但是得做的高明些不能被人抓住把柄。
另外在人前也多少得给姑姑一些面子,可以不叫纪旭泽大表哥,但一定要叫纪子澈二表哥。
“谁规定二表哥上头定然要有大表哥的?”
这是父皇当时的原话,他们都记住了。
于是这些年,纪旭泽看起来的确是风光无限,但在父皇和他们这几个皇子这里就是个外人,对他向来都是无视。
而且父皇为了替二表哥守住爵位,当年也只是同意立纪旭泽为世子,这些年无论姑姑无如软磨硬泡都从未松口让纪旭泽继承爵位。
其实他们和父皇都知道,二表哥根本不在意肃安伯这个爵位,他若是想要尊贵,依父皇对这个外甥的偏宠,什么样的爵位给不了他?
可正如父皇所言:便是二表哥不要也绝不能便宜纪旭泽。
夜玄恪甚至在想,是不是等到要死的时候,纪旭泽也依旧只是肃安伯世子。
夜玄恪深吸一口气,看向宋云夕:“走,咱们今日就去会会这位肃安伯世子。”
当年二表哥离开都城去圣云山时,父皇气极将姑姑召进宫中一顿声色厉苒的训斥,那是父皇唯一一次对自己的长姐发怒。
“既然皇姐只认他这个儿子,那朕也不妨告诉皇姐,朕这辈子只有子澈一个外甥!”
“从今以后,肃安伯世子纪旭泽不许踏入宫中半步,否则朕定让下去陪肃安伯好尽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