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候府,管事的这边才刚刚安起,便听下面的人前来回禀,有京兆府的衙役前来拿人。
瞬间,目光不由为之一凝。
沉吟片刻之后,便开始追问道:“拿谁?又有什么理由来拿人?”
“来拿的是吕平,至于理由,”仆人踌躇了一下之后继而道:“据说是……灭人满门!”
“什么!?”管事的闻言脸色瞬间为之在变:“吕平!他?灭人满门?这怎么可能!”
“这小的也不得而知,只是听来拿人的衙役是这么说的。”下人文言也苦笑不已,同时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都是一个屋檐下住着,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吗?你要说这吕中打架斗殴,上街口花花调戏个妇女什么的。
他信。
杀人?还灭人满门?
他就是有那个身手,他也得有那个胆哪?
可是面对京兆府尹的衙役的言之凿凿,他一个下人还能怎么办。只能交由上面的人拿主意,而这吕平之后的命运,那就看上面的人怎么和京兆府的人谈了。
“知道了,”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主,虽然心中惊骇到了极点,但是还是很快的,冷静了下来,沉吟了片刻之后便继而道:“你去告诉他们,吕平暂且不在府中,等回府之后,我侯府将亲自将人送到京兆府!”
“是,”虽然明知道吕平人现在就在侯府里,早上彼此还打过招呼,但是当听到了管事的吩咐之后,下人还是连忙应是,然后便迅速转身去应付京兆府的人。
目送下人离去,管事的沉吟了片刻之后,一边吩咐下面的人将吕平给藏起来,一边起身前往白礼所居住的地方,汇报并且询问现在侯府当家作主的二公子,应该怎么办。
然而当他来到白礼所居住的地方的才发现,白礼居然早早的就带着人出府了,而具体是什么地方,离开之前又没有明言。
一时间,不由更加头痛,心烦意乱。
那么白礼现在在哪?
当然是正在看好戏,长孙无忌等观众席的位置很好,白礼找的也同样不赖。就在长孙无忌等人的隔壁,以白礼的实力,就算是对面房间耳语,他这边都听得明明白白。
好酒,这醉仙楼的美酒果然是别有风味,回去之后倒可以带上些,自饮,送人,都是极好。当然,比起杯中的美酒,白礼更感兴趣的是对面的人,和下面的戏。
酒不醉人,人自醉。
好酒,也要好曲,好人,好戏相陪。
不提白礼的恶趣味。
另一边,看着下方京兆府的衙役空手而回,七殿下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轻笑着开口道:“果然不出长孙你的预料啊,这镇北侯府是够傲的,堂堂京兆府的衙差上面拿人,他们居然敢让人空手回,难怪连父皇明旨传召都视若罔闻,随便派个病儿子来。”
“这样不更好吗?七殿下,”长孙无忌微笑道:“欲要使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他要是圣人一个,那咱们这戏还怎么往下唱啊?”
“有理,”七殿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轻笑道:“有理啊,这戏还是得唱,那么长孙我就先登场了。”
“恭送七殿下,”长孙无忌连忙站起身来,带着一丝戏腔言语道:“那臣下就在这里先祝殿下……旗开得胜!”
“马屁,”七殿下笑骂了一声,便带着人出了雅间下楼,同时留下了一句话:“不过……我喜欢。”
眼见七殿下消失在自己的眼前,长孙无忌便在端起了酒杯,面带得意的抿了一口杯中的美酒。而就在此,一旁一直沉默不言,抚琴的琴女突然开口道:“哥,让七殿下亲自下场真的好吗?这可和我们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样。”
“为兄也没有想到七殿下这边会临时改主意,”长孙无忌见自己的妹妹发问了,于是不由连忙解释道:“不过这些都是小节,无伤大雅,小妹你就放心吧。”
“可是这样的话……未免显得太刻意了些,”长孙无垢显然没有那么好说话,再次提出了她的质疑:“京兆尹可不是酒囊饭袋。”
“那又如何,”长孙无忌嘴角透着一丝轻蔑道:“他的意见和态度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镇北候的那位二公子要怎么做!
这个吕平为兄可不是随便选的,京中镇北候府账房吕梁的独子,而这位吕梁又是幽州镇北候府大管家吕蒙的近亲,要不然,这个肥差也不可能那么容易落到他的头上。
而那位镇北候府的大管家呢?年轻的时候替镇北候挡过刀,以至于生育能力有缺,只有之前生过的一女。这个吕平,就是他们吕家三代现在唯一的一根独苗,要不是受不了幽州苦寒之地之苦,恐怕早就被安排去幽州了。
现在这吕平犯案了,犯下的还是杀头的大罪!镇北侯府只有两个选择,一,交人,拿吕平的人头来平息这场事端。二,循私,用镇北侯府的影响力把这件事硬扛过去。
如果他们选择一的话,为他们也挡过刀的人,家里的独苗儿就这么没了,将心比心,他人会怎么看?他手下的那些跟他的人会不会离心?
如果他们选择二的话,那正合我意,我已经安排了人在太学,只要镇北侯府这边拒绝交人,我就让人在太学闹,学生吗,热血未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