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这个词出现的频率，开始多了起来。
但直到把小糯米送入虚空，山成才第一次接触到真正的“虚空”。
而毫无疑问，眼前这个生物，是迄今为止山成所见到的，特质和潜质里面，涉及到“虚空”二字最多的存在。
这家伙既然来了，说不定有办法解决小糯米的问题，倒是不能太过失礼。
山成刚刚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就听到旁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山成兄弟！”
山成转头，顿时有些惊喜。
“咦？凯尔文兄弟？你们怎么来了？”
出现在山成面前的，是一队大概十多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在最前面的，正是山成非常熟悉的，铁焰镇的织文者凯尔文，以及他的妻子，山小路的奶妈之一，锻刀师瑞娜。
瑞娜的怀里，还抱着他们的儿子。
一家三口这是都来了。
“山成兄弟，可算是找到你了！”凯尔文道：“我们是来帮忙的！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阻止大清洗这种大事，我们可不能不出力！”
“呃……你们怎么……”山成有点纳闷。
“你就是山成兄弟吧……现在到处现在都已经传遍了，如果真的大清洗了，我们也死定了，可不能就在那边坐以待毙！”另外一个人道。
“你可不知道在我们圈子里，消息传播的速度有多快！”凯尔文道，“其实大家早就觉得奇怪了，因为很多事情都不对，我们织文者最擅长感觉到异常了，只是之前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现在都知道了……”
“需要我们做什么？”凯尔文拍了拍胸脯，道：“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呃……
山成看看旁边用心未知的埃里奥斯，四周不远处，悄悄探头探脑，监控着他的雪山霍家人，再看看一脸赤诚的凯尔文，突然感觉心里有些热。
“走吧，先跟我回去！”山成道。
一群人熙熙攘攘，跟在山成的身后。
他们压低了声音，低声和山成说着话，似乎生怕别人听到一般。
埃里奥斯在旁边呆滞了片刻。
其实，这具身体并不是他的身躯，而是他利用虚空的力量，投射出的一个投影，他的真身，此时正在虚空深处。
但在被山成的目光盯上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陷入了真正的，无可名状的恐惧之中。
身为一名老牌的“不可直视者”，而且是一名在虚空深渊之中拥有一席之地的强者，他从未经历过这种感受。
不，这不对啊。
“不可直视者”，“被凝视的恐惧”，不通常是他们给别人的感觉吗？
为什么这世界上，有生物可以让自己感受到这种位阶上完全无法理解的碾压？
当那目光降下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存在都在溃散，自己已经完全和虚空同化，完全超越了物质世界的存在，像是一个可笑的肥皂泡一样，被轻易戳破。
等到山成的视线收回之后，那种被凝视的恐惧褪去，他的存在才慢慢重新凝实了起来，而他的思绪才回转，能略微分析一下，自己刚才遭遇的到底是什么。
不，他压根就没有什么资格，分析那目光是什么，只能分析它从哪里来。
那种感觉……那目光似乎是……
从深处传来的？
虚空的深处，无比遥远的地方，甚至是他都无法感知到的地方！
可，深渊不就是虚空的最深处吗？
比深渊更深的又是什么？
他无法理解，更无法解释。
他只能感觉到，那目光来自非常非常遥远，遥远到甚至超脱了虚空的界限地方。
是了，眼前的这位，一定也和他一样，是某位存在的投影。
只是这位的位阶比他高不知道多少倍，所在虚空的位置，也比他深不知道多少倍！
想通了这一点，他一个机灵，被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的鲁莽冒进，惊得差点溃散。
然后，毫不意外的，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上。
自己的投影没有溃散消失，就已经算自己牛逼了。
埃里奥斯，你牛逼！
旁边，一只手伸过来，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道：“这位兄弟，你怎么摔倒了呢？来，快起来！”
埃里奥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手。
如果这些人，都是山成大人的朋友。
那他们是什么存在？
自己一个小小的虚影者，何德何能和他们握手？
但对方显然没有在意这种身份上的差距，热情地把他拽了起来，还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对他露出了友善的笑容。
然后，一群人就把他裹挟到了中间，带着他走在了山成的身边。
埃里奥斯敬畏地看向了山成，然后收敛了自己所有不敬的试探，老老实实跟在后面。
山成瞥了他一眼，就默认了他的存在。
“瑞娜不是拿到了锻刀大赛的名额嘛！”凯尔文走在山成身边，道，“她可以带助手前来参赛，我就作为助手跟着来了……嘿嘿嘿，莪给我儿子也报了助手的名字，这么小的助手，厉害吧！”
厉害，那可是真厉害。